於正海沒有回應。

諸洪共站了起來，極其舒服地伸了伸懶腰。

又打了個哈欠。

見於正海沒有動靜，便叫道：“於正海。”

想起昨天的事，諸洪共忽然覺得之前的自己是不是太傻了，完全可以讓大師兄幹活嘛。在這點上，還是二師兄有先見之明。

諸洪共活動了下筋骨，坐了下去，說道：“快起來，給我打盆洗臉水。”

呼！

於正海坐立起身。

這個動有點像是殭屍似的。

諸洪共瞥了一眼，催促道：“咦？你怎麼還愣著？於正海——”

於正海轉過身子。

聲音沉穩而威壓，說道：“你，叫我什麼？”

諸洪共又打了個哈欠，看都沒看他，說道：“難不成叫你小於？”

“嗯？”

聲音提高。

諸洪共頓覺氣氛有點不對勁，轉過身子，看向端坐於床邊的於正海。

一時呆立當場！

於正海的表情板著，嚴肅至極。眉頭微皺。身上的衣服，撐破了一部分，身材恢復了很多。坐姿，面色，氣勢，以及眼神……都讓諸洪共愣在原地。

於正海就這麼冷冰冰地看著諸洪共，也不說話。

他單掌一翻……

附近刀架子上的碧刀，迅速飛回他的掌心，刀罡縈繞刀刃，一閃即逝。

元氣的操控，刀罡的運用，純熟無比。

於正海的目光落在碧刀上，抬起衣袖，輕輕擦拭，就像是擦拭多年的老朋友。

一覺醒來。

恍如隔世。

這一覺睡得很沉，睡得很久……彷彿沉睡了數百年。

他沒有發火，沒有動怒，也沒有對諸洪共說什麼……就是那麼擦拭著碧刀。

手臂彎曲，碧刀拿起，迎著窗外的光線。

元氣調動。

嗡嗡響。

刀罡出現了又消失。

屋內陷入安靜。

過了許久，於正海長出了一口氣，回來了！

夢，終於醒了。

於正海負手起身。

噗通！

諸洪共跪了下去，淚流滿面——

“大……大師兄……我說，那些都是假的……您信嗎？”

在他看到於正海的眼神之時，他便知道，那個熟悉的大師兄，回來了！

四師兄啊四師兄……您可害苦我了啊！

欲哭無淚！

於正海面色如常，落在諸洪共的身上。

依舊沒有責怪他，而是淡淡道：“備一套衣服。”

“我這就去！”

“準備好洗澡水。”

於正海又道。

“好咧，一定準備妥當。”

諸洪共立馬屁顛屁顛地跑了出去。

專門購置了新衣服。

然後親自提桶打水。

來來回回，不斷忙活。

“大師兄，我來給您搓澡。”

諸洪共全程陪同。

於正海說道：

“不必。”

“那我就在外面候著，有事叫我，隨叫隨到。”

諸洪共點頭哈腰道。

於正海問道：

“你二師兄何在？”

諸洪共聞言，嘆息一聲，說道：“二師兄為了救您，落入萬丈深淵，不知所蹤。”

於正海不再說話，這個問題有些多餘，在腦海中已有答案。問，是出於本能。

諸洪共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恭恭敬敬離開了房間。

……

日上三杆。

換了一身衣服的於正海，從屋中走了出來。

於正海神態自若，負手而立。

目光落在了靠在門口打盹的諸洪共，淡然道：“老八。”

諸洪共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躬身道：“大師兄！”

心中緊張極了，大師兄，您可千萬別記仇啊！

“帶我去見師父。”

“好。”

二人走出院落。

守在院前的兩名幽冥教弟子抬頭的一瞬間，便紅了眼睛，單膝下跪：“恭迎教主歸來！”

於正海停了一下，點了下頭：“辛苦。”

只有短短的兩個字，卻讓那兩名弟子感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