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正海沒有說話。

司無涯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心中亦是有些糾結。因為他只有他最清楚，於正海是有多想拿下這天下。

讓於正海捨棄眼前的大好形勢，前去支援魔天閣，若是順利還好，但若出了岔子，幽冥教所有的付出都會付諸東流。

一旦如此，他如何對得起幽冥教全體教眾？

見他陷入沉思。

司無涯不敢多打擾，便道：“大師兄，我等告退。”

他退著離開了大殿。

其他人也明白司無涯的意思，紛紛轉身離開。

大殿中安靜了下來，光線也顯得昏暗。

於正海負著雙手，轉過身來，面朝牆壁……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目光落在碧刀上，輕輕撫了幾下，又陷入長久的深思當中。

……

第二天，一如既往，日出東方。

明世因一大早先來到了密室前，給師父請安。果不其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嘆息一聲，不得不再次朝著山下飛去。

沒多久，便看到天空中，飛來的飛輦。

飛輦如期而至，落在了金庭山腳下。

蘇聖眼尖，飛輦落地之時，便掃到了懸空等待的明世因。

“四先生，又見面了。”

蘇聖凌空而起，隔著屏障朝著明世因拱手。

“你好，你好。”

明世因笑道。

“想必姬前輩已經出關，還望四先生引路。”

蘇聖面帶微笑。

明世因說道：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要不……再推遲一天？”

“……”

“你們就當我是言而無信的小人好了。”

明世因說道。

明世因表面上這麼說，但心中卻沒來由的有些火氣。哪有主人不想見，別人一定要見的強盜邏輯。這壓根就不是約定不約定的事。

蘇聖笑道：

“推遲就不必了，魔天閣這麼大，我等就在山上等姬前輩出關就是。”

明世因呵呵笑道：

“蘇將軍若真是聰明人，就聽我一句勸。免得到時候後悔。”

蘇聖說道：“恐怕，由不得你了。”

說話間，他的周圍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符印。

那些符印懸浮了起來，金光閃閃，朝著屏障飄了過去。

儒門以陣法和浩然天罡名震天下。

蘇聖這是要嘗試破陣了。

恰在這時……半山腰處，同樣密密麻麻的字元罡印，從空中落了下來。

一個字比一個字大。

蘇聖眉頭微皺，喝道：“這便是魔天閣的待客之道？”

雙掌向前一推，一道圓形的儒門天罡防禦罡印擋在了前方。

砰砰砰砰！

半山腰處，落下的字印，盡數都被天罡擋住。

接著，半山腰傳來低沉的聲音：“老身倒想瞧瞧，是誰這麼大膽，擅闖魔天閣？”

蘇聖聞言，凌空躬身：“蘇聖拜見左前輩。蘇聖並非要闖魔天閣……陛下與姬前輩約好見面，我等，只是信守承諾，前來履約。”

“老身便替閣主下這個決定，此約已毀，全都滾出金庭山。”

左書沉聲道。

明世因暗暗咋舌。

沒想到左長老的脾氣這麼暴躁。

不過，我喜歡！

這時，劉戈傳音道：“左書，孤要上山，你要阻攔？”

“劉戈……這裡是魔天閣，不是皇宮，少拿那一套嚇唬老身。”

左書踏空出現，懸浮在半山腰，手中的柺杖往空中一揮。

一排符印圍繞左書旋轉。

那符印，只有一個字：人。

蘇聖眉頭微皺：“天罡一字元印。”

人，又是“仁”，儒門修行的核心字印。多年來，能將這一字印練至大乘的，寥寥可數。左書，便是其中之一。

這是浩然天罡裡，最強的字元。

“你還有些眼力。”

左書凌空俯瞰。

蘇聖說道：“當年儒門傳道，左前輩本應是儒門新聖，奈何此位置傳男不傳女……儘管如此，儒門修行弟子，依舊敬重您。左前輩為何要入魔道？“

“老身做事，還需向你解釋？”

左書說道。

蘇聖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