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盜墓賊好歹也是梵海境的修行者，在虞上戎的面前，絲毫產生不了任何反抗的念頭。

他只聽聞過修行界中名震天下的劍魔的名字，卻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便是虞上戎。

他以為這突然蹦出來的，是什麼妖魔鬼怪，前來索命。

他很害怕，害怕得無以復加。

人在極度害怕的狀態下，會失去移動的能力。

這位盜墓賊便是如此。

他很想張開嘴巴求饒，卻在虞上戎的漠然的神色和氣勢壓制之下，怎麼也張不開嘴，只能不住地嚥著口水。

他抬起頭時，發現虞上戎並沒有在看著他，而是見目光放在了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不是鬼，這是躲在燻華墓中的活人。

嗷嗚——

狼嘯穿過山巒，穿過樹林，掠過皚皚白雪。

野狼的叫聲，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虞上戎的目光終究落在了盜墓賊上。

他沒有開口說話。

而是邁步朝著盜墓賊的方向走去。

“你……你，你是誰？”

盜墓賊終於說出了話。

虞上戎看了一眼地面上的四具屍體，繼續朝著燻華墓外走去。

他的注意力在外界的陽光上。

風景如畫，暖陽如春。

“三個響頭。”

虞上戎開口，聲音如刀，這與昔日溫文爾雅的性格截然相反。

那盜墓賊不敢怠慢，朝著燻華墓中的累累白骨，砰砰砰三個響頭，磕完，額頭已經麻木，絲毫不覺得疼痛。

就在他回頭的時候——

尚在燻華墓中懸浮的長生劍，閃過一道華光！

咻！

長生劍劃過他的脖子。

回到虞上戎的劍鞘中。

盜墓賊的身軀，僵硬在原地，兩眼瞪大，脖子處，出現一道血痕，鮮血滲出，與其他四人流出的鮮血，交匯在一起，如同盛開的薰華草。

就在倒下去的時候，燻華墓的石門，緩緩關閉。

一切沒入黑暗之中。

……

虞上戎抬起頭，看向那山包上坐臥而立的狼群。

嗷嗚——

狼群集體叫了起來，震得樹枝上的雪花紛落而下。

迎著斜陽，虞上戎露出微笑：“又是你們。”

嗷嗚——

“我很好。”

嗷嗚。

“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嗷嗚。

“我就當你們聽懂了。”

虞上戎緩緩轉身，朝著東南的方向走去。

咯吱，咯吱，咯吱……

也許是好久沒有享受過腳踩雪地的感覺，虞上戎沒有御空而行。

就這樣一步步，走過雪地，走過樹林，來到一座山前。

虞上戎抬起右手，單掌向上，法身出現。

百劫洞冥法身懸浮在掌心上，沒有金蓮，只有……三片飽滿的葉子圍繞，旋轉。

三葉元神劫境的劍魔，這個境界的修行者，在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虞上戎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弱，很弱，實在弱得入不了法眼。

史上最弱劍魔？

收起法身，虞上戎踏空而行，來到了高空之中，俯瞰巫咸山四周。

放眼望去，盡是雪海的世界，望不到盡頭。

虞上戎看向東南的方向。

他從青壇一路疾飛，花了五天。

以三葉的修為返回……至少要十天。

就是這麼一段路，年少時的虞上戎，憑毫無修為的肉身和意志，跋山涉水走了數個月。

懸空俯瞰大地。

虞上戎淡然一笑，朝著東南方向飛去。

……

夕陽西下，夜色降臨。

思過洞中的司無涯將手頭“數學題”丟在了一旁，然後很沒有風度地揉了揉眼睛，嘆息搖搖頭：“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師父到底是從哪搞得這些稀奇古怪的題目？”

時至今日，除了前面兩題，後面的題目，他一題都沒有解開。

這讓他如何不沮喪煩躁。

月光落入思過洞中，沙沙沙——

耳邊傳來異響。

“誰？”

司無涯來到洞口，目光搜尋。

那聲音非常隱蔽，但還是被司無涯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