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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勾心(四)

彭光帶著先頭部隊衝入北營後,才慶幸地暗中鬆了口氣。

“彭,彭把總,小人願帶兵設伏。”彭光不說話,楊科新他沒辦法只能再道。對彭光冷淡甚至帶些鄙視的目光很惱火,但為了自己的前程考慮,還是按下了怒意。

“設伏?什麼設伏?”

楊科新立刻說道:“這北營是李效山的基業所在,其軍中補給以及家眷財貨,都聚在此,小人適才已經確認過了。沒了這些,李效山無以為繼,縱救下了袁韜也難以立足。故而必會拼死來搶。”一股雨水順著頭盔、臉頰流到嘴裡,他吐了一口水續道,“咱們可在其返回的必經之路上設伏,一舉將其殲滅!”

不喜歸不喜,彭光對楊科新的提議還是頗為重視。他略略思索覺得此事甚是可行,乃道:“那你帶人去吧。這裡的地形道路,你熟悉。我在營中坐鎮後援。”

這早在楊科新的預料中,他之所以如此提議,一來自是要撲滅李效山的反擊,二來其實也存有親手與李效山有個了斷的想法。想當初,兩人同起微末,互相扶持勉勵,才得以存活並在袁韜手下先後嶄露頭角,豈料旦夕反目,從此誓不兩立。這份仇怨,難以向旁人述說,但卻是楊科新內心深處最痛的那根刺。

營山縣西北龍龜寺。

混戰一直從山腳延續到山腰,整個山坡從石階到草叢,到處血流肆意。在雨水的沖刷下,無數血水匯成一股,如同偌大血瀑一直流淌到郭如克腳邊。

此戰,倒有些出乎郭如克的意外。幾年前,他與袁韜軍交手,只覺對方兵員素質低下,全不值一提。本想著如今手中趙營精銳早已今非昔比,定當一舉蕩平龍龜寺,豈料也不知是窮途末路前的殊死一搏,還是這些年不斷戰鬥自身技戰水平亦有提升,總之趙營衝鋒幾輪,效果均不理想。而當下最近的這一次衝鋒,效果已算可觀,至少在山腰間佔住了幾處陣地,可與袁韜軍來回拉鋸了。

郭如克看看闇弱天色,詢問左右:“敵有援兵跡象否?”

左右搖頭:“西面塘馬散出數十里未見敵軍片影,至少兩個時辰內不會有敵軍來援。”

郭如克心思:“覃進孝這廝倒還有些能耐。”他其實對昌則玉等人認定李、楊不回來援的猜測持懷疑態度,所以這時候更寧願相信是覃進孝這支兵馬牽制住了援軍。

“那好,就兩個時辰,給老子拿下龍龜寺。”郭如克毅然下令。趙當世既然已經半公開表示了對自己的認可,作為那次會議後的第一戰,郭如克是無論如何也要打出成績。

仗打了將近一個時辰,看似激烈,實則兩邊傷亡並不大。一來天降雨水,阻礙了攻勢,攻上山腰的趙營兵士往往發現立足不穩,就會退卻;二來袁韜軍的戰鬥力雖有提升,但依然難以與趙營抗衡,憑藉地理與天時,多次佔據了優勢,卻信心不足,不敢追擊下山;三來袁韜為了鼓舞士氣,曾通告上下說援軍即刻便到。他本意是激勵兵士們堅持作戰,孰料同時也起到了相反的效果,造成兵士們防守積極,進攻消極的狀況。大部分袁韜軍兵士心所想,都是要等到援軍抵達,再憑藉兵力優勢反攻回去。

鼓點隆隆,郭如克“兩個時辰”之限定下,趙營兵士的攻勢立刻加急。只是戰意雖高,接連兩撥進攻,成效皆不大。郭如克盛怒之下,正想嚴懲指揮不力的幾個軍官以儆效尤,龍龜寺所在的半山腰處卻突然爆發海嘯山呼。

“敵軍陣中有何變故?”郭如克聽著排山倒海而來的歡呼聲疑惑地顧問左右。

有坐營中軍官用千里鏡瞭望後道:“山腰間忽出一金甲將,盔胄配飾極為奪目!”

郭如克也隨他望向山腰,咬牙道:“此必是袁韜。戰事膠著,他親臨前線,當是為了激勵士氣。”

中軍官點頭道:“必是無疑。”他話音放落,前後三名塘兵接踵而至,皆言袁韜軍忽然戰意高漲,屢次主動進攻,山腰間己軍陣地略有動搖。

“瞧不出袁韜這撤慫還有這份膽識。”郭如克聞言,低語一句。袁韜這次現身,時機把握非常好,正處於自己攻擊的“強弩之末”,可以想見,如果最後這一次的攻勢無果,那麼戰事必將會拖延入夜,一旦入夜,進攻的效率將會更低。

但反過來想,袁韜再無能,畢竟也是從無到有闖出了川中頭號交椅的地位。說一無是處是不可能的,因為之前的勝利而完全輕視他,也是趙營方面的失誤。

郭如克不禁犯難,趙當世的命令是明日日出前龍龜寺必須插上趙營的旗幟。袁韜在雙方皆疲倦之際出現,對自己十分不利。夜間攻險,兵家大忌,也就是說,傍晚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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