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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動搖(四)

握把他也撬到西營。

作為趙營第一大將,侯大貴的可利用價值巨大,僅僅背棄趙營這一項,想必就能對趙營的軍心以及當前的軍事佈置造成極大的衝擊。這樣一份重禮獻給西營,無疑比真金白銀來得更為實際。

這次,趙當世故技重施,指使侯大貴作為“奇襲軍”,率部分兵力向北面穿插,侯大貴表面上答應得爽快,可惠登相看得出,他心中實則很失落。

從營中出發,進入桐柏山餘脈向西前往下虎溝的一路,惠登相都透過各種手段不斷試探著侯大貴。包括主動宰殺西塔院的家狗進獻、圈禁村民卻又暗中通知白旺等等,都是惠登相刻意而為、激怒侯大貴的詭計。今夜的結局也如他所料,精神壓力過大的侯大貴終於不可避免產生了極強的反彈,當對方情緒頻臨崩潰的邊緣,正是最好的說服時機。

侯大貴的種種反問,也在他的預期內,早就做好了周全的準備。當他打出饒流波這一張牌時,可謂恰到好處攻中其軟肋。

當時,發現饒流波被送走了後的侯大貴如喪考妣,徑直找到趙當世。兩人在別帳內待了整整一個下午,沒人知道他們到底談了些什麼。但等侯大貴出帳,將惠登相找來佈置軍務時,惠登相卻發現他雙眼紅腫,顯然曾動過不小的情緒。因為常陪侯大貴左右,耳聞目睹的惠登相比旁人更清楚饒流波對於侯大貴的重要性。

作為血染徵袍的廝殺漢,每天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很少有人還有精力去思索男歡女愛,惠登相就是其中的典型。在他眼中,女人和衣服一樣,都是華而不實最多錦上添花的玩物,唯一的用處或許便是傳宗接代。但他驚訝發現,一介糙漢侯大貴竟然對饒流波這個風塵女子真動了情。無論趙當世用了什麼法子將侯大貴的不滿壓制下去,惠登相相信,饒流波這個女人終將成為侯大貴與趙當世之間永遠的刺。

“統制,趙當世冷酷無情,用人唯親,你在趙營只會被永遠埋沒。以前是徐琿,現在是郭如克,往後恐怕楊招鳳、李延朗之流統統都要爬到你的頭上。”惠登相將手搭在侯大貴的肩上,平淡的聲音夾雜在風聲中顯出些哀愁,“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你為趙營舍生忘死,趙當世卻是白眼狼,有眼無珠。八大王名動天下,眾望所歸,為他效力,必能讓統制大顯身手!”

侯大貴蹲在地上,雙肩微微聳動,過了許久仍無表態。惠登相有些著急,聲調一提道:“八大王來招,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統制只要迷途知返,抓住了這個機會,就是翻身之日!”

山風中,侯大貴沒了響動,又過須臾,緩緩站起,嗓音略帶些沙啞,問道:“我若歸了八大王,八大王要我做些什麼?”

惠登相愣了愣,道:“你說此間嗎?”見侯大貴並無否定意,繼道,“西塔院的兵力千餘,必不能明目張膽帶去西營。我之意,這些人就送給回營便了。”

“送給回營?”

“正是。八大王與老回回、曹操有約,攜手共滅狂徒趙當世,統制奉趙當世之令穿插後方,本意是要截殺馬光春,咱就反其道而行之,設個局將千人全送給馬光春,借回營之手除了這個大患。如此一來,對回營、西營皆大有助益。”惠登相越說越興奮,似乎已經看到將侯大貴帶去西營的自己當眾受到張獻忠嘉勉的景象。

侯大貴“唔”了一聲,沒再說話。惠登相則道:“然而要行此計,白旺、李延朗是兩塊絆腳石,不得不備。這兩人都對趙當世愚忠耿耿,想必難以說動,就這兩日,得想個法子將他們除掉。”說著又是一笑,“不過只要統制出手,白、李也只是甕中鱉罷了。”

“嗯......”侯大貴應了聲,心情顯得十分低落。

惠登相走近一步道:“統制,大好前程只需你點個頭,一切都在你我掌握之中!”他深怕夜長夢多,侯大貴思慮過重導致動搖之心復定,於是心一橫,語氣加急,決定破釜成舟,逼迫侯大貴就範。

侯大貴看上去依然很是猶豫,月光下,他的唇齒都在輕顫,喉頭雖然偶有翻動,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統制!”惠登相費盡口舌,等來侯大貴這樣優柔寡斷的場面,不禁憤怒,一吼之下卻聽坡側“咔咔”幾聲,似乎有人踩斷枝椏,當即身軀一震,拔刀便追了過去。

黑夜之中,惠登相扒開坡側茂密的蒿草叢,卻不見人影,但憑著暗淡月,卻能看到裡側被人壓過而倒伏的雜草以及折斷的許多小樹枝,後頭侯大貴小跑過來,問道:“有人在?”

惠登相心中劇跳,略帶幾分彷徨道:“是......看這行跡,應當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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