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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歧路(三)

回信,從那裡可知這千戶已經答應了下來。”

“嚯,這姓呂的面子倒挺大!”郝搖旗捂著胸口,一張臉因為疼痛悽苦無比,“先別管他了,你說有一支人馬路過,那人馬什麼來歷?”

楊招鳳應聲道:“這個信上倒有說,說是西寧兵備道曠昭護送家眷歸鄉。”

“曠昭?”郝搖旗搖頭晃腦,“這些人名一個也沒聽過,但信上既然說了姓曠的要路過這裡,就叫斥候們探緊些,可別漏了過去。”

夜幕降臨,趙營的兵士們才陸續回到廣山沿麓的狐尾坡。這裡有個荒廢已久的村子,現在都被趙營佔了充當營房。狐尾坡還留守著一些趙營兵,聽聞鎮兵大捷,山裡的官軍已被徹底剷除,心裡那是說不出的快活全都湧出村舍拎著銅鑼,“噹噹噹”敲打,有的還扯開公鴨嗓子呼喝:“趙營虎威,官軍盡滅!趙營虎威,官軍盡滅!”

郝搖旗騎不了馬,由幾個軍士抬在擔架上,見到前方燈火的光景,料得是兵士前來圍觀,便囑咐手下道:“現在已經入夜,讓弟兄們提防著點。可別叫官軍鑽了空子,倒打一耙!”

幾道命令下去,狐尾坡的喧囂登時消停了不少。郝搖旗耳邊清靜,心緒也慢慢平復下來。

楊招鳳從擠在路邊的兵士頭前走過,看著這些對自己歡呼雀躍的袍澤們,他的心和所有出戰兵士一樣,既激動又自豪。不過他心中還是有一點放不下。他在想,此前在廣山林中救助的那個女子現在何處。

可是,不論他如何觀望,紛亂的人堆中就是不見那個另他魂牽夢繞的身影。

入村後稍作安頓,楊招鳳便開始打聽那女子去向。有留守的兵士回他道:“那女子被送來後,一個人坐在舍內,至今米水不進,有弟兄去問她話,她也啥都不說。大家都說是個啞巴。”

“她不是啞巴!”楊招鳳怒氣“騰”一下就上來了,在林中時,那女子的大聲呼救他聽得真真切切,旁人不明情況就妄自揣測,讓他難以忍受。

那兵士不知一向平和的楊招鳳為何突然火起,呆了下,唯唯諾諾。楊招鳳緩過神,脾氣消減,對那兵士道:“這女子恐怕有來歷不凡,你等要好生伺候著,不準有半點怠慢。”他壓根不曉得那女子姓甚名誰,所謂“來歷不凡”云云純系信口雌黃,可他希望那女子能好過一點,不要受了兵士的欺侮——畢竟他是營中的二把手,一句話下去,沒人敢忤逆。

“她怕是還未從驚恐中緩過勁兒。也罷,現在還不宜去見她與她交談。等過兩天,再做計議。”楊招鳳如是想。

冬季的天,黑得極快。楊招鳳才吃完晚飯,四野早已伸手不見五指。好在營中點起了不少燈籠火炬,照亮了村舍,才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方才吃飯時聽說郝搖旗傷勢不太樂觀,楊招鳳便打算順道去看看他。對楊招鳳而言,沒了二哥楊成府,遍數趙營中最親近的人,也就是郝搖旗了。旁人眼中,郝搖旗從來都是粗獷莽撞的代名詞,可楊招鳳知道,自己這個郝大哥也有心思細膩的一面,自己去探望他,準保能讓他樂呵一陣子,沒準能加速傷勢恢復呢。

入夜風冷,楊招鳳縮了縮腦袋,儘量不讓自己的脖頸露在外邊,狐尾坡這個村舍不大,走不幾步,郝搖旗所居房舍外高掛著的燈籠遙遙在望,燈籠在不時來去冷風中微微搖曳,雖僅僅幾點亮光,但在冬夜的黑暗裡,還是給予楊招鳳無比的安全感。

“阿嚏!”楊招鳳又走一步,鼻頭突然一酸,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也就是在這個噴嚏打完的時候,他忽地感到空氣中一股肅殺之氣瀰漫開來。

“怎麼回事?”楊招鳳心中不由自主“咯噔”一響,同時停下了繼續向前的步伐。他不由自主地抬頭向側方看去,卻見深沉到無盡的漆黑中,遽然在一瞬間亮起了無數光點。

那光點不計其數,一如天際浩瀚的星海,在當下卻也似荒原中驀然而至、寒光四溢的狼群眼眸。

“有敵襲!”戎馬至今,楊招鳳腦海中念頭如電般閃過,他才想罷,對面的光亮幾乎是在剎那間擴大了一倍。那些光點也不再是分分散散的樣子,而是匯聚成了一團,形成一個巨大的光源,照亮村舍上空的半邊天。

楊招鳳下意識地向旁邊的夯土牆後一滾,果然“咻咻咻”數支利箭緊隨著接連從側方極速掠過,同時帶起“啪啪”幾聲,箭頭打在土牆上濺起的土塊全都彈在楊招鳳臉上。

“殺賊!”

震耳欲聾的喊殺聲猶如火山爆發,聲勢霎時間籠蓋了整個狐尾坡。楊招鳳躲在牆後,已經能感覺到地面因為成百上千人同時的跑動而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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