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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破釜(二)

殺取得了顯著的成績,才得以被朝中賞識提拔上位。像曹變蛟這類與流寇不共戴天的將領在他手下很吃香,反之賀人龍這種經常與流寇來往媾和的,就時常遭到打壓。

在陝西、在洪承疇手底下混了這麼久,孔全斌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他既無權利招安青衣軍,也沒有膽量挑戰洪承疇的權威。所以他能做的,只是給予青衣軍“口頭告身”:你要投降,可以。但我沒能量為你謀一個正規出身,所以你們不可能編入朝廷正規軍,身份依然只能算綠林。但我可以給你們的這層身份加一層保護罩,即以我孔全斌自己的能力,私底下與你達成協議,互不攻打,同時也轉告周遭的官軍對你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樣的協約固然不正規,更沒有朝廷的官方效令,但卻是當下最為普遍的潛規則,靠不靠得住,完全看提出條件的這個官軍將領的官場能量、人脈以及人品如何。

孔全斌是什麼樣的人,梁時政與楊三完全不清楚。但他們清楚按照現在青衣軍的處境,再與官軍對峙下去絕不划算。他們沒有拼死一搏,尋找趙營主力的決心——說到底他們對於趙營還沒有歸屬感——是以病急亂投醫,認為投靠官軍是目前最為靠譜的途徑。

事已至此,梁、楊二人也沒退路,梁時政微微皺眉,還是道:“孔大人的話,小人銘記在心。只要給條活路,往後定然唯孔大人馬首是瞻。”

他都這樣說了,楊三別無選擇,也只能附和。

“嗯,很好。”那使者難得露出滿意的微笑,不過轉瞬即逝,“只是……”

“孔大人那邊還有顧慮?但說無妨。”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一條路走到黑跟死了孔全斌,梁時政與楊三就希望事情越快定下來越好,生怕出了岔子。

那使者輕輕搖頭道:“倒不是顧慮,是缺一個規矩。”

“規矩?”

那使者說到這裡,斜眼瞭了一眼坐在不遠處,一臉麻木自顧自喝著悶酒的呼九思,招梁時政與楊三二人靠過來,小聲道:“孔大人要你倆殺了呼九思。”

“什麼!”梁時政與楊三幾乎同時抬首而起,他們的驚訝狀引來了呼九思的視線,又急忙收回訝異的神情。

實話說,畢竟追隨呼九思“創業”這多年了,此前也同仇敵愾,面對諸如袁韜、侯良柱等勁敵,說完全沒有情誼那是不可能的。他二人之前的計劃,也僅僅是奪了呼九思的兵權並將他軟禁起來,可從未動過害他性命的念頭。如今那使者這麼一說,自然令他二人相覷躊躇。

“這,這……”梁時政與楊三搓著手,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話。古來謀逆都是大事,即便他們屬於“棄暗投明”,孔全斌那邊防備一手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他們猜測過孔全斌會提出什麼樣嚴苛的條件,卻就是沒有想到,孔全斌會要求自己殺害相交多年的兄弟。

“怎麼,爾等還有什麼遲疑?”那使者見二人猶豫不決,將臉一板,又恢復了之前的冷傲姿態,“實話告訴爾等,今夜就是最後期限,過了這村可沒這店。殺了呼九思,孔大人在北面拱手相迎;不殺呼九思,來日兵鋒殺到,你幾個都逃不走!”

那使者言語中多含威脅,但對於梁時政與楊三卻是真真切切的寫照。想到將在官軍的圍剿下死無葬生之地,他倆就怕得一陣哆嗦,可再想到要下手殺了與自己情如手足的呼九思,他們又心生一股悲涼。

正在他二人左右為難,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外面忽有兵士跑進來,根本不管呼九思,徑直來到梁時政等人身前。

“何事?”正是困頓之時,被那兵士插一槓子,梁時政與楊三竟而有種暫時解脫之感,急忙詢問。

那兵士看了眼那使者,梁時政給他個眼色示意他不必顧忌,那兵士方道:“茅庵東來了。”

“茅庵東?他來做什麼?”梁時政與楊三聞言心中都是一疑。茅庵東是呼九思手下頭號悍將,可以說,呼九思能支撐這麼長時間,與袁韜等人對抗,將自己壓制在手下,此人“功不可沒”,對此人,他二人一向忌憚,早已準備在投順了孔全斌後,就尋機將他除了。

“他押解先討軍右營來人,說是這幾人欲圖不軌,全數綁了,現等在帳外聽候發落。”

“先討軍右營來人……”梁時政將這幾個字唸叨一遍,同時看向楊三,“是那姓楊的和姓崔的一夥。欲圖不軌,有什麼不軌……”

他正說著,忽然發現楊三眼裡泛著光芒,猛地想到另外一節。可話未出口,楊三搶先對那使者說道:“大人,小人有一個提議,不知你意下如何。”

“什麼提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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