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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則玉(四)

覃進孝奉命南下後,趙當世囿於兵力,並未能第一時間抽調另一部兵馬去褒城協守。本以為武營數千人馬,又佔據著城池、山寨等地利堅守,不當出什麼大礙,孰料其眾的糜爛程度還是超乎趙當世的想象。前兩日趙當世才接到祖大弼繞出沔縣、在褒城周遭肆虐的訊息,他還在與眾將商討如何處置這件事,武營內部卻又自己生出了大亂,壞訊息一波接一波襲來,何其速也!

現在趙當世的腦海中只有一句話在反覆迴響:褒城不能丟!

失去了褒城,此前一切的戰略部署都將化作烏有。設想褒城的武營餘部一旦潰散甚至投順官軍,那麼官軍接下來完全就可以以褒城作為依託,對東面的趙營主力進行阻擊,同時從略陽派出主力吃掉沔縣。待到那時,沔縣、褒城縣俱失,獨困城固、且沒有城牆庇護的趙營就真可謂是孤掌難鳴了。

所以只遲疑了一瞬間,現實就逼迫趙當世做出了決定,他三步並兩步上去,扶起那個使者,好言說道:“武大定見利忘義,早已天怒人怨。就熊將軍不出手,我也不忿其人已久。熊將軍忠肝義膽、義薄雲天,為我義軍除此大害,當真大快人心,我恨不得此時就飛去褒城,與熊將軍共戮武屍!”

趙當世身隨心動,那義憤填膺的模樣著實看不出任何虛偽做作的端倪,那使者在下面見他如此做派,心中暗喜,口中嘆息:“可恨叫武賊那廝跑了!”緊接著不忘補一句,“然褒城上下軍士,皆已唯熊將軍馬首是瞻!”

武大定是什麼人,趙當世心裡有數,知道他只不過是個投機者,恰好撈到一把,才能有機會掌控褒城數千之眾,實際上威望能力都很薄弱。換句話說,他跑就跑了,就算回來,既然已經失勢,就沒人再會理他。趙當世不關心褒城的主人是誰,他只關心褒城的主人是否還有實力維持褒城的現狀以及是否願意與自己站在一起。

現在看來,熊萬劍大體上掌握住了紛亂的武營兵馬,只要這數千人還在,對於趙營,就仍然是一種支援;對於官軍,仍然是一種威懾。

趙當世放心了一半。

熊萬劍需要趙當世來承認自己,趙當世也需要熊萬劍繼續利用手底下的兵馬守住褒城。兩邊各有所需,單單一個武大定,無礙大局。

“武大定鼠輩,落荒而逃,難起風浪。反倒是熊將軍威名赫赫,想來定能帶著褒城眾兄弟幹一番大事業!”趙當世強忍著波動的情緒,“呵呵”笑著恭維兩句。

趙當世安撫了那使者一番,等感到那使者已然完全安心,方才鬆了口氣。就在此時,那使者跪地立身,再拱手道:“闖將,小人這裡實則還有熊將軍的一封書信。”

“居然還有後手?”趙當世心裡微訝,“快快遞來!”

這一次送上來的信紙,明顯比之前厚了許多。趙當世皺眉展開細看,看了一遍,眉結稍緩,再看一遍,完全釋容。旁邊陪坐的穆公淳見勢,走上前來,趙當世將信給他看了一遍,便聽他道:“此計可行。”

趙當世暗自點頭,之前說他放心了一半,另一半不放心的是懷疑熊萬劍是否有能力守住褒城,而今見信,心定了不少,斂容對那使者道:“熊將軍的意思,我已知曉,你且回去,我這裡修書一封,也會派人去熊將軍那裡回覆。”說罷,呼喝左右取了些銀兩來賞賜。

那使者聞言起身,唱了兩句謝,自去了。穆公淳拿起那信又看一遍,忍不住讚道:“此計若行,漢中事可定。”

趙當世頷首片刻,道:“我所想並不在此。熊萬劍之名,我早有耳聞,不過一莽夫耳,廝殺之輩罷了,卻又如何能想出此計。此計順勢而為,幾乎天衣無縫,若非才智過人之輩,斷然想不出來。”

穆公淳亦道:“正是。若熊萬劍與張妙手之輩類似,實不足慮,可若身畔有此等策士輔佐,長遠來看,恐於我等不利。”說到這,再言,“還有,觀昨夜武營之事,可見咱們無法對其眾進行有效的掌控,一旦生變,波及太大。今日是武營,明日或許就輪到張妙手,往後或許還有更多的依附者,若無法對這些兵馬做到嚴格的節制,恐怕日後非但不能成為助力,反倒將成為咱們的累贅。”看了看趙當世,續道,“屬下以為,聯營非長久之計,要保證指揮如意,必須得集權於掌盤你一人之身。”

趙當世想了想,不置可否,乃道:“嗯。然眼下火燒眉毛顧眼前,先解了困局,再做計議。熊萬劍身邊有什麼人,讓夜不收去查查。”

在趙當世身邊呆的久了,穆公淳瞭解趙當世的脾性。他沒有對自己“集權”一事當即作出回應,並不代表他不在意或是沒有聽進去。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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