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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進退(三)

道:“怎麼了?”

一騎脫口而出:“我二人於前路遭遇敵軍,為其察覺,請把總早做準備!”

“廢……”崔樹強勃然大怒,髒字到了嘴邊,卻沒說下去。這兩騎外放的距離都是五里,也就是說,就算官軍自後趕來了,在這段時間,他仍然有充裕的時間展開戰鬥序列。

崔樹強手一招,幾名塘兵立刻開始奔走,中軍旗幟開始搖動,隨之而起是各隊百總的號旗高舉呼應——他們都是趙營的老弟兄,早就見慣了風浪。然後,嘈雜洪亮的各種摔缽、喇叭等開始震天作響。在短短的幾個呼吸內,趙營右營的三百兵士開始向一旁聚去,而惠登相的二百人,則被安排到了靠右後的位置。

見佇列開始井然有序地轉換,崔樹強心情微松,轉眼見到那兩個斥候還在一邊侷促不安,罵道:“兩個殺才,還要老子請你們到後列去嗎?”

其中一個哀愁道:“敵軍前部多馬軍,怕是……”

崔樹強尚未聽完他說的話,不遠處突起渾厚的“隆隆”聲,他心中“咯噔”一驚,不用看也知道,定是前方來了敵軍。

“官軍來了!”

還在緊張佈列的趙營兵中出現一陣騷亂,崔樹強臉一沉,監陣官手起刀落將叫喊者拖出來殺了。他接著凝眉轉目,只見數百步外的道口,忽然轉出不計其數的馬軍,黑簇簇的將其後的道路完全遮蓋住了。

如果是馬軍,那麼崔樹強的對時間的估計就有了很大的失誤。按道理,他不該就地變陣,而是得向村中退卻乃至尋找到一處稍微險要的地勢再慢慢安排。想當下趙營這般,轉換速度雖然已頗迅捷,但看形勢依然難以在官軍馬隊來之前結陣完畢。

木已成舟,崔樹強沒時間自怨自艾,他也頗有作戰經驗,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沒遇見過。應對之策,最有效簡單的,無非“壯士斷腕”罷了。即派出一撮敢死隊,扛住前方的衝擊,為大部隊贏得時間。

趙營中不缺敢死之事,尤其在郝搖旗手下。也許是自身性格使然,郝搖旗在挑兵時尤其喜歡選那些最窮最苦出身的漢子。拿他的話來說,這種人因長期營養不良或許體格上會有些許孱弱或缺陷,但能在生死線掙扎到現在依然存活,毋庸置疑都有著超越常人的堅韌與耐力。越窮苦的人往往把自己的性命看得越輕,因為他們一無所有慣了,所以在他們的觀念中,“辦不成的事拿命去搏”根深蒂固。換句話說,他們就是所謂“死兵”或“輕兵”的最佳來源。

事態緊急,崔樹強隨口丟擲了些甜頭,當即便有數十人踴躍而出,他們在數位軍官的帶領下,幾乎沒有排成佇列,就亂糟糟朝前方堵去。崔樹強則令剩下的人馬繼續抓緊時間佈陣。

對面的官軍馬隊來得很快,崔樹強左喝右叱,焦急中自額頭乃至手心遍體生汗,他百忙中抽空瞥了對面一眼,只見老遠的道彎處,拐出數面戰旗,這些戰旗均由騎士擎著,為帶起的風吹展開來,前頭幾面是長條狀的豹尾旗,而後一面大旗白底黑邊,當中赫然一個“祖”字如水波紋般劇烈地隨風而動。

崔樹強還沒回過神,自家敢死隊中已然一片喧亂,有塘兵即時來報:“敵騎臨陣八十步,先放重矢!”

生在長在西北的崔樹強其實對外部的世界並不太瞭解,但縱使這樣,因為此前做過準備工作,他還是清楚的知道,來者必定是名聲赫赫的遼東“關寧鐵騎”中的“祖家軍”。而根據情報,援剿總兵祖大樂的軍隊雖有向略陽集結的趨勢,但此刻尚在鞏昌府北部馳剿,那麼這支關寧鐵騎的主帥,不必說,自是現任寧夏總兵祖大弼無疑。

早前,趙當世是將援剿總兵祖大樂放在作戰的第一順位,因為同出遼東關寧軍系統,所以趙營上下對於祖大弼的戰前準備也做得相對充足。

有著韓袞等在遼東服役過、戰鬥過的老兵提供情報,崔樹強世等趙營軍將大概知道祖大弼手底下三千人的成分。籠統來說,關寧軍即是遼東軍,而關寧鐵騎,又屬於關寧軍的一部分,為其中精銳。

和多為漢人的普通關寧軍不同,關寧鐵騎的兵士主要來源於蒙古諸部。起初,最早的關寧鐵騎是由祖大弼的哥哥祖大壽所組建,其兵皆為山北近遼陽一帶的夷人,這些夷人夾在明軍與滿洲的勢力之間,為滿洲所逼,投順明軍,稱為“降夷”。祖大壽將這些驍勇善騎射的夷人倚為臂膀,以家丁私兵待之。而這些夷人也只聽命於給予自己利益的祖家。在這一點上,實際數十年前鎮守遼東的李成梁、李如松父子乃至前宣大總兵麻貴等對夷人都有蓄養,只是沒有獨立名號罷了。

祖大壽表率在前,關寧軍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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