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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喂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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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內無酒,三人圍坐,一人一盞茶。

彼岸海寬面色不懌,剛坐下就道:“小寺鄙陋,無他物招待。寺中今又有事,這盞茶吃完,就請於掌盤子移步吧。”

於大忠呵呵一笑道:“人言少林海納百川,不想到頭來區區一個於某人也容不下。”

“小廟難容大佛,於大掌盤體諒則個。”彼岸海寬寸步不讓,硬生生頂回去。

於大忠不和他鬥嘴,轉眼看向趙當世,只覺英氣bi)人,暗自稱奇,拱手道:“閣下是?”

彼岸海寬代為回道:“鄖襄鎮趙總兵。”

於大忠陡然色變,拂袖起,趙當世站起來道:“趙某又不是吃人的猛虎,於掌盤怎麼避之不及的模樣?”

“趙、趙當世?”於大忠臉色鐵青,嘴角顫抖著道。

趙當世拱拱手道:“正是在下。”

於大忠緩過勁來,咽口唾沫,遲疑間復坐回位子,但股已不坐滿只坐半個,似乎隨時要走一般,偷眼看著趙當世,半晌不敢說話。他本道寄住在寺內的不過左良玉麾下都司趙柱,哪裡想得到真是趙當世,是以一時間不由自主方寸大亂。

“於掌盤子,你來多少次都一個結果。我寺自有規令,又受朝廷恩德,不會與你合作。”彼岸海寬冷冷道。自元時福裕禪師以來,少林寺歷代都受朝廷宣授欽依,沒有朝廷禮部文書認可,就寺內眾望所歸推舉出的人選也難成主持。少林寺若是委於賊,那麼這上承欽命的法系就算斷絕了。少林節cao)不保,即便殘喘下來,也難復昔地位。

於大忠慢慢從震驚中緩過勁兒來,聞言道:“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天下大亂,朝廷敕命今好使,隔卻未必好使。你寺裡只為爭這一口氣,徒然斷送無數命,自己人都不管不顧,還講什麼慈悲?”

彼岸海寬怒眼圓睜道:“若非你等一意尋釁,又怎會傷害那許多命!若非我寺庇護遠近百姓,且不知更有多少無辜之人折在你等毒手!”

於大忠嘿嘿笑著,自喝了口茶,瞄了趙當世兩眼,故作從容問道:“趙總兵此來,不會要插手此事吧?”說罷,心砰砰直跳。

趙當世道:“正有此意。”

於大忠緊攥茶杯,著臉道:“趙總兵真要為難?”他從海明那裡得知趙當世此行不過五十騎,因而雖敬畏趙當世威名,當下卻不見得真懼怕。

“那得看於掌盤子表現。”趙當世揚嘴一笑。

於大忠道:“趙總兵,你我無冤無仇,犯不上為了這少林結下樑子。要不這樣,我派人護送你下山,此間事便與你無關如何?”他早聞趙當世兵強馬壯,又想到李際遇說過的話,即便趙當世人不多,到底也不願輕易冒犯了。

“於掌盤子,凡事抬不過個理字。趙某與少林寺也不曾有什麼舊誼,只是看你等做派,不甚地道,忍不住摻上一腳罷了。”

“不地道?此話怎講?”於大忠臉色很不好看。

“你等寨子,再久不過這兩年立起,但這少林寺的招牌卻已矗立在這少室山千年。前人修路後人行,你等與禪寺雖道不同不相為謀,卻也無需破了盤兒壞了規矩,現下這般三催五攆咄咄bi)人的,不是鳩佔鵲巢的無理之舉是什麼?”

“可這些個禿驢壞我寨中生計!”

“此言大謬,佛門講究清靜,又有寺田自給自足,難不成你寨裡播下的穀粒長在了寺田裡?否則少林寺怎會壞你等生計?”

於大忠話到嘴邊,抿嘴不語,他總不好直接說自家做得生計都是無本的買賣。

彼岸海寬見他沒話講,冷道:“你是看我寺維護百姓,又不肯交給你寨孝敬費,才視我寺為眼中釘、中刺。”

趙當世又道:“你等起事,本應為民伸張正義,對抗貪官汙吏,而今卻只想著雞鳴狗盜,殘害良民。寨門飄的旗上寫的都是‘義薄雲天’、‘為民請命’。可實際做下的勾當,哪裡有半點仁義道德可言?真正是謬以千里,可笑可悲!”

於大忠沒法反駁,一怒之下一口氣將手中茶仰頭喝了個乾淨,豎眉道:“巧言令色,俺老於不是這寺裡禿驢的對手,但趙總兵應當也知道,李大掌盤子已經在少室山陳雄兵數萬整裝待發,就算趙總兵現在執意要管這件事,怕也摟不住了!”

彼岸海寬惱道:“不必口出狂言,我少林寺立在這少室山,千年不動,只待你這等宵小來攻,何時又曾怕過?”

趙當世說道:“於掌盤子,聽我一言,回頭是岸,不要太過執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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