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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督師(三)

損德陽壽。”

那人自報姓名時趙當世聽到,乃分巡荊南道道臣陶崇道。他所說“楊督師一言”其實包含了兩件事,一件是兩年前尚為兵部尚書的楊嗣昌為鎮壓流寇提出增派“剿餉”的事。而今又添“練餉”,三餉之二都出自他口,加在一起相當於每年要向百姓多攤派一千多萬兩銀錢,是以“致天下民窮財盡”、“民不聊生”。若真對剿賊有利還罷了,一旦施而無用,便是千秋罪過。

陶崇道默默說完,臉上悒悒不樂。

楊嗣昌顯然對自己的舉措很有自信,沒有朝著負面方向多想,等文武官員們交頭接耳少頃,接著道:“此外,為便於督門統籌,督師轅門暫駐襄府,一應需轉運的錢糧並兵械器具,統一集中襄府分配。”同時看向站在上首的湖廣巡撫方孔炤,呼其字道,“潛夫,城防的事你說一下。”

方孔炤應聲道:“督門依襄府為根本,浚城外三濠,造機橋立橫桓以啟閉。每門設一副總兵,文移出入譏訶驗問。”

趙當世側邊影一動,陳洪範早已經移步出列,便亦立刻與襄陽城守城遊擊黎安民一道,跟了上去。他們的職責都涵蓋襄陽府城的防禦,楊嗣昌既要新設副將,多多少少也與他們的工作內容有交集,是以出聲道是。

這之後,就是些人事任免,譬如任命湖廣僉事張克儉為監軍、以馬乾為川東兵備僉事、將徵辟潮州推官萬元吉為軍前監紀等等。

說完這些,已經臨近正午,趙當世聽到陳洪範被腰帶緊緊勒著的肚子已經咕咕叫喚了起來,楊嗣昌這時道:“聖意,張獻忠罪大,必誅。羅汝才以下,返正可赦。”一抬手,承啟官開始大聲宣讀諭告。

“欽命督師閣部奉宣皇上德意,原撫諸營人眾能殺張獻忠者準撫,能解散脅從難民各回原籍者準撫,能為良民自耕自食者準撫,此諭。”

陳洪範搖頭道:“張獻忠狼子,鑄下難赦之過,以此看來,終有懸屍於京師的那一。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一而再再而三地寬恕他。”話裡行間,透出對楊嗣昌秋後算賬的擔憂。

趙當世勸慰道:“兄長仁德,今木已成舟,追悔無用。觀楊閣老剿賊方針,張獻忠實為首要,兄長與張獻忠相熟,必有重用。”

陳洪範悻悻點頭,斂聲不語。

對諸寇的處置通傳完,暫時罷會,楊嗣昌被侍衛執事等簇擁著轉回內院,各地趕來的官員們亦提前離開,只留下襄陽府內的一批文武繼續參加下午的會議。因得到通知,下午會議的內容比較瑣碎,主要圍繞督師衙門的具體工作展開,所以襄陽府周邊不相干的軍將也可以先走。

趙當世與陳洪範則留在原地,他們早在九月底就和督師衙門打過招呼。

果然不久後,那承啟官去而復返,傳呼道:“請鄖襄鎮趙大人、昌平鎮陳大人!”

當下有個小廝來引,二人跟著他轉過大堂,先穿一院,而後經一月門至一座明三暗五的廳堂,堂前懸有朱漆匾額,上有“節堂”二字。小廝掀起堂口猩紅緞鑲黑邊的夾板簾,趙當世與陳洪範邁上石階,探而入,對前站著的一人行禮道:“參見使相!”

卻見楊嗣昌不知何時已經換上了團領衫、布束帶,較之白虎正堂上袍服的威嚴,這一常服使他看上去更加儒秀平和。

楊嗣昌招呼兩句,問道:“二位用膳了嗎?”

“未曾。使相未歇,我等有何面目先享午膳。”

“哈哈,本官已經吃過了。”楊嗣昌笑道,順手一指不遠處擺放著的一個光溜溜的空碗。碗前還有幾個小碟,裡頭的菜也都吃了乾乾淨淨,只剩點點油水,“平裡習慣了,閣中事體繁忙,沒多時間花在吃飯上。”

趙當世與陳洪範對視一眼,嘆道:“使相為國為民鞠躬盡瘁,實乃我等楷模!”

楊嗣昌朝北方高高拱手道:“士為知己者死,為聖上分憂,本官無怨無悔。”

三人在節堂內坐下,楊嗣昌先嘆一聲:“可惜今崑山未至,不然楚豫大將聚齊,可大張我督門聲勢。”雖說得雲淡風輕,但趙當世與陳洪範都是老油條,“崑山”即左良玉的字,左良玉既然被刻意提起,他倆又豈會聽不出楊嗣昌這句話中暗蘊的埋怨。

趙當世道:“左鎮前次在戰陣中受了傷,又不幸沾染了風寒,是以無緣一聚。”

“古來大將,多有因功滋驕者,不能振作朝氣,克保今名於不墜。本官每讀史至此,免不了掩卷嘆息。今上聖德,明察秋毫。國事蜩螗,值此用人之際,能者必得用得賞、愚者必有罪有罰。二位都是國之棟樑,甚得聖上嘉許,只要繼續勤心勉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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