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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養虎(一)

趙當世說道:“獻賊果然長於強行,咱們較他離府城還近百里,卻還是慢了他一步。”說到這裡一夾馬腹,“不能再耽擱了,按原計劃,分兩撥,一撥隨我去襄王府、一撥老馬你帶著支援老韓!”

“是!”馬光點頭答應,兩下立即各投去處。

城東上空的火箭,襄王府後院中的眾人也看得清清楚楚。

華清目睹眼前張惠兒被長槊貫喉,強忍著不適掩面轉。一人從她後大搖大擺走向張惠兒的屍體,將長槊拔出來,環顧震驚的張可旺等西營兵士,懶洋洋道:“殺賊者,江都郝鳴鸞。”同時歪著腦袋瞅了瞅死不瞑目的張惠兒,面帶輕蔑,“‘四虎’嗎?我看還是‘四貓’恰當些。”

“郝鳴鸞?”對這個名字,張可旺哪能不熟悉。他陡然怒起,厲聲啐罵,“好個郝鳴鸞,先前迫八大王,現又殺我營大將,血海深仇,豈容你放肆!”言及此處,喝令王繼業,“王將軍,快快將這廝拿下!”

“是。”王繼業拱手應諾,繼而一揮刀,“兄弟們!隨我拿下賊寇‘一堵牆’!”

張可旺的諢號即為“一堵牆”,他乍一聽以為自己聽錯了,瞪著眼看向王繼業。卻見王繼業一臉鐵肅,面對著自己正步揚刀,所部十餘名兵士早在他的命令下揮舞刀槍齊刷刷殺將過來。

“畜生,你......”張可旺千算萬算,也沒算到王繼業會猝起發難,擋在前頭的幾名西營兵士來不及反應,都被劈倒在地,他慌慌張張且戰且退。

“‘一堵牆’,許久未見了。”

張可旺那時因急於追趕張惠兒,除了王繼業帶兵隨行外其餘兵士並不多,寡不敵眾很快落於下風。郝鳴鸞正拄著長槊看鬧,襄王府的那群親眷中,這時又陸續走出來近十人。他們將裹在上的女裝帽袍全扯了去,竟都是赳赳壯漢。當頭一個面板黝黑,露齒冷笑。襄王朱翊銘瞠目結舌,天黑兵亂,他也沒注意這夥人是怎麼混到佇列裡的。

張可旺一見那人,當即切齒痛恨道:“黑邦俊,人傳你已經死了,原來早成了趙賊的走狗!”又罵,“姓王的、姓黑的,襄陽府已盡在八大王掌握,你等無恥叛徒活不過今夜,別猖狂!”黑邦俊與王繼業是拜把子的兄弟,可想而知,王繼業之所以反水,定是受到了黑邦俊的蠱惑。

“活不過今夜?恐怕未必。”黑邦俊乾巴巴笑道,“趙總兵早算準了爾等會來偷城,伏下天羅地網就候著爾等自個兒跳進來。我這些人奉命護衛襄王府親眷,外頭更有數以千萬計的官兵,你營拿什麼取勝!”

黑邦俊、王繼業什麼貨色張可旺很清楚,連此等人如今都這般信誓旦旦,可想而知,張獻忠自認為神來之筆的奇襲襄陽府城行動其實已成泡影。可即使如此,他也渾沒有屈服的意思,邊的護衛兵士在王繼業等的猛攻下逐個戰死,他兀自奮戰不止,往裡的勤學苦練此刻派上用場,饒是王繼業、黑邦俊兩邊加起來有二十餘人,一時竟然也難將他制服。

郝鳴鸞站在原地看了片刻,見二十多人打一個都拿不下,頓覺煩躁。打個呵欠,一拎長槊就想親自上陣。還沒動,院外先自鼓譟起來,不一會兒,無數披堅執銳的甲士魚貫而入,一將金甲紅袍、英姿勃發,舉刀朗聲道:“獻賊已敗,降我趙營者免死!”

郝鳴鸞見狀笑了笑,將長槊又拄了回去,遙遙拱手道:“主公!”

話音方落,從佇列中閃出幾名兵士,將一名五花大綁的少年將領推倒在地,趙當世用刀指著他,嚴聲道:“賊渠張定國已受縛,府內賊寇皆潰,識時務者為俊傑,切莫再行徒勞之舉!”

張定國蜷縮著,淚如雨下朝著張可旺哭喊:“大哥,我沒用!”

“定國......”張可旺望向自己最為親近的二弟,再轉看周遭,忽而發現,在這襄王府後院,不知何時形勢倒轉,已然只剩自己一個西營中人尚在孤力戰。又聽著不遠處張定國淒厲的呼喊,當即悲從心來,苦苦支撐的精神終於崩潰難挽。他張著嘴將砍出了無數缺口的腰刀一扔,仰頭嚎啕大哭。

控制住了襄王府的局面,趙當世長舒口氣,無視襄藩親眷的睽睽眾目,快步走到華清邊,用力將她攬入懷中,頗帶自責道:“還是來晚了,差些讓你遭了委屈。”

趙營軍隊撤離襄陽前後的一段時期,朱翊銘正在計劃將華清送回漢中瑞藩,所以幾乎與華清相見,趙當世無法故技重施將華清提前帶走,又為了避免引起朱翊銘的猜疑,只派了包括郝鳴鸞在內的少數一流好手藏在府內保護,可縱使如此,實際況依然險惡。回想幾刻鐘前,完全可稱生離死別千鈞一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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