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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鄖襄(二)

當世思索著道:“理是這個理兒,但奈何形格勢禁。左良玉出兵聲勢浩大,但一路上磨磨蹭蹭的,想來不到月底踏不進楚北的地界。襄陽府的兵又靠不上,南邊一眾楚將咱們沒交情,估摸著也各自守著老婆孩子熱炕頭要緊,現在出兵,對付西營,只有咱們自己。仗當然可以打,但打成什麼樣,就不好說了。”

侯大貴一聽這話,早先如熾戰意當即被一盆水澆滅大半,噎言難語。韓袞皺著眉道:“可襄陽那邊下了軍令,要我營剿寇。我營又確確實實距離谷城最近,他左良玉可以用路上耽擱為由替自己開脫,咱們沒這條件,若坐視張獻忠焚城離去,不單朝廷要怪罪,這事傳出去,也有辱我軍威名。”

“你說的不錯。”趙當世點著頭道,“這一仗咱們逃不了。但我想過了,要打也不能在谷城打。若熊大人一定要我打穀城,我寧願違抗軍令。我之意,換地方打。”

“什麼地方?”

二日後,谷城縣西南盛康鎮。

盛康鎮坐落於漢水支流粉水岸畔,原來荒無人煙,名“黑虎峪”,成化年間水勢暴漲,南河與黃土河兩河衝擊出一小片平原,漸成一小港口。如今居民數百戶,口千餘。

和趙當世預料相同,遲遲等不到曹營決斷的西營耐不住性子,在將谷城夷為平地後,轉軍南下。張獻忠心急,自與三千精騎先馳到盛康鎮,霸佔了鎮上有名的雷祖廟休歇一夜後,隨即鑽入鄖陽崇山中。其時西營的其餘部隊尚遠遠落在後頭,王尚禮、馬元利率領的西營嫡系算撤得早,也陸續抵達了盛康鎮,而順天王、二隻虎等依附西營的雜部,還留在谷城“斷後”。

“王總管的人都走了嗎?”身寬體大的馬元利跨在馬上,滿臉不高興。

他屬下的統領白文選跛著腳走近道:“回馬爺,前番最後一撥楊副統領已經離了。”

“哼,只會沾光,倒也好意思。”馬元利嘟囔道。他與王尚禮皆為西營總管,統率著除了三千精騎外的所有馬步兵卒。只因王尚禮手下兩個統領張惠兒、張化龍都是張獻忠的義子,所以王尚禮那邊各種好處總能搶在自個兒前頭,他對此不滿已久。但不滿歸不滿,一想到張獻忠那唯我獨尊的面目,他就忍不住打個寒戰,所有怨言也只敢私底下說說而已。

“馬爺,咱們啥時候動身?”統領馮雙禮不知何時站到了白文選的身邊。白文選腳跛,馮雙禮有點鬥雞眼,再一個沒露面的統領祁三升是個地包天,每當他們三個一列站在自己的面前,馬元利就不禁會想到長相俊秀的張惠兒與張化龍作對比,從而更加不快。

不過好在,張惠兒、張化龍都是人盡皆知的草包,只憑借相貌給張獻忠看中,才得以攀升到如今地位。白、馮、祁三個長相差強人意,但做事都有幾把刷子,這才能讓馬元利的心裡稍稍平衡一些。

“等過了午後,讓他們走遠些,老子可不願跟在小崽子的屁股後頭吃灰。”

三人應命,馮雙禮說道:“谷城的順天王、二隻虎......”

“管他們作甚,早些死了才好。”馬元利不耐煩地揮揮手,將他的話打斷,“都什麼時候了,還談這些。對了,走的時候,老馮你殿後,拆些屋舍什麼的,用石塊木頭把道兒給堵了,別給官軍追襲的機會。”

馮雙禮答應一聲,卻仍有顧忌,吞吞吐吐道:“還有很多徒附,跟在後面,要是把道兒堵了,他們不也......”

“你驢逑的怎麼?要翻天?”馬元利勃然大怒,雙眼瞪將過來,“這些人死一千個死一萬個,抵得上老子營中死一個兵?你心疼他們,也好,給你一百人,你留在鎮上,接應他們吧。老白,堵道的事,你來辦。”

馮雙禮大驚失色,慌忙跪下道:“馬爺,小人絕無此意,只是......只是......”想來想去,想不出為自己脫罪的理由,一時間急出了汗來。

“只是那些徒附中,還有好些人身攜乾糧或少許錢財,搜一番,聚起來也不是小數目。”看著自己的好兄弟陷入窘境,白文選急中生智說道。

馬元利聞言一怔,已而大笑起來:“對、對、對!哎呀,你這個跛子,下邊不行,上邊的腦瓜倒還挺靈光。我居然忘了這一茬。太好了,谷城縣上下索財,都因姓王的巧言令色,佔去了絕大部分收穫,老子沒撈到幾個子兒。現在八大王他老人已經走了,這些徒附沒人管,如此便宜不佔白不佔!”

“是的,是的,馬爺明智......”馮雙禮與白文選為了自保,也顧不上馬元利說的什麼,連連迎合。

一想到又有錢拿,馬元利登時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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