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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前奏(三)

兒佯裝沉思了一會兒,乃道:“袁時中雖然大逆不道,只不過癬疥之疾。而今我軍重在陝、豫,需分清楚先後主次。擊滅袁時中,揚我闖軍威名不在一時,就容他跳樑小醜多蹦躂幾,等平定了中原,再取他命不遲。”

話音方落,核心六將同時說道:“謹遵大王聖令!”他們起了個頭,餘下諸將也都紛紛應和稱是。

輪到楊招鳳這裡,也有口無心隨著李際遇交換幾聲,他暗自思忖:“今大集諸將,還有御寨等外人在場,絕不是為了商量處置手段,所有事體只怕新順王和那幾名大將早就議定了。在這帳中不過走過場,宣佈結果罷了。”

袁時中的事告一段落,牛金星繼而道:“本年以來,我軍四面出戰,五營各傳捷報,當前河南全省可說盡在我軍掌握。魏武、宋祖皆起於河南,此誠帝王之基,為我軍席捲天下之首要。但河南既定,明廷未覆,世間百姓仍受暴‘政之苦。我闖軍替天行道,豈能安於現狀、裹足不前,再圖進取責無旁貸。”說到此處,對李自成行一禮,接著洪聲振振,“我以為,當挾此平豫之威勢,先取河北,直搗京師,一舉奠定霸業!”

眾將聞言,頓時鼎沸。這是他們最感興趣的話題,如果說早前類似牛金星這樣的話語只能用以當作止痛撫傷的良藥,現在則成了能夠一擊直中他們心扉的靈丹。

“打到北京城,闖王當皇帝,哥兒幾個也撈個大官噹噹!”

“殺了狗皇帝,天下是新順王的天下!”

李自成微笑著顧視七嘴八舌甚至互相間已經開始激烈爭吵辯論的諸將,這是他預料中的場面,也是他樂得見到的場面。也只有在這時,他刻意沒有傳令全場肅靜。

激動的闖軍軍將們面紅耳赤喧嚷的好一陣,逐漸有人意識到李自成尚未開口,便抿嘴不語,其餘人等也都陸陸續續安靜了下來。李自成之威非昔可比,若說曾經他們還能以李自成的兄弟、袍澤自居,那麼而今他們都看得很清楚,李自成是他們的君王,才是當今之世最有可能取明祚而代之的雄主。

亂略定,李自成未開口,穩坐著的來儀卻道:“依鄙人愚見,明廷之根,在於東南,不若先取留都,奪其基業,後取北京。”他歷任萬曆、泰昌、天啟、崇禎四朝明廷官員,德高望重,李自成強行把他從家中請出來,圖其名而非其才。

牛金星聽罷,搖頭不迭,道:“此言差矣,如此行事,則我軍逾年積蓄之氣勢去矣,實乃下策。”

闖軍軍將多信奉一鼓作氣的破竹之勢,對牛金星的表態大多應和。李過高聲道:“皇帝老子都在北京,何言明廷基業在南不在北?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北京城為明廷心樞所在,正是最最要緊的去處,我等捨近求遠,去東南打下個毫無用處的南京城、殺一批老閒無事的留守百官,有何裨益?”接著戲謔笑道,“莫非是來老年老,想去南京享享清福?”當眾拿南京百官的退閒事實嘲弄上了年紀的來儀。

來儀份看著高,但就是李自成用以收攏士紳人心的架子,沒有半點實權,被李過噴了兩句,哪裡敢叫板,饒是花白的鬍子氣得顫抖,嚅嚅囁囁並不吱聲。

牛金星旁坐著的宋獻策適時說道:“來老之言屬老成之語,照此行之,我軍可立於不敗之地,換在以往,自是妙策。只不過眼下天命在我、大勢亦在我,若不因勢利導勇往直前,太也可惜!”他黑黑矮矮短脖粗腰,材直似地瓜,聲音卻中氣十足,一開口就引來全場關注,令人無法忽視。

“哦,軍師有何高見?”李自成很喜歡宋獻策,笑著問道,“和牛先生看法相同嗎?”

“略有不同。”宋獻策說著慢慢站起來,倒和坐著時長短差不了多少,“來老之策太緩,牛先生之策太急。百尺高臺非一之功,我闖軍雖說佔據優勢,可也頗來之不易,不退避,卻亦不能冒進。更應該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地走,方為正道。”

“何為正道呢?”李自成偏著腦袋,饒有興致看著宋獻策。

宋獻策貌陋短小,可昂首自有一份凜然姿態,但聽他道:“不如先取關中,然後旁略三邊,待攻取了山西,借道後向京師可也。”稍稍一停,解釋道,“大王興於河南,卻起於陝西。河南可為參天茂枝,但陝西始終為根本。定關中,取陝西,拯父老鄉親於水火,上可安十餘年來犧牲義軍將士在天之靈,下可定四海百姓翹首以盼之心,順天意、順民心。陝西一佔,此便不是霸業,而是帝業了!”

李自成邊聽,邊捻鬚點頭,他是陝西人,落葉歸根的心思十分濃厚,特別是那“帝業”兩個字深深觸動了他心絃。不僅他,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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