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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建瓴(一)

督袁繼鹹上任後,整飭兵馬,積極備戰,治下各州縣本來風平浪靜。不料就前幾,先是與湖廣毗鄰的袁州陷於賊手,而後臨江、瑞州二府皆受賊寇剽掠。最近軍報,賊寇進犯建昌府,就藩在那裡的益王朱慈炲已然嚇得舉家遷移避難了。

“江西總督袁繼鹹,我見過,算個能人,獻賊縱然打他個措手不及,卻未必能久佔上風。”左夢庚故作高深輕呷著杯中酒,眯著眼悠悠說道。

白旺點頭道:“左將軍說得有理,昨剛接訊息。南京兵部右侍郎呂大器呂公正帶著南京方面江防部隊馳援江西。他和袁繼鹹都是知兵的人,全力以赴,張獻忠討不著便宜。”

王來興撇撇嘴道:“呂大器這老幫子的確夠難纏的。”趙營第二次入川時,在遂寧縣一度陷入裹足難前的困境,幾乎面臨著覆滅的危機,這全是拜呂大器所賜。

“說起呂大器......”白旺有意調解氣氛,面臉皺紋因為笑臉層層疊疊,“現任滁和兵備副使是曠昭。嘿,這麼一來,呂大器又和他的老搭檔搭夥兒了。”

“曠昭?”王來興略略一愣,繼而壞笑幾聲,“虧得鳳子在北不在南,否則給他聽到了,豈不要奮起搏命?”說罷,與白旺舉杯一碰,一副只可意會不可言談的戲謔表。

他倆說趙營內部的八卦,左夢庚聽不明白,也不願意細問,但道:“獻賊在江西混不下去的,遲早還得回湖廣。”這話倒非他自己思量得出,而是從金聲桓等部將嘴裡聽來的,此時正好借用,給自己長長臉。

“不錯。”白旺也敬了左夢庚一杯,“想來獻賊去江西,只做調整,權宜之計罷了。他不來湖廣,等四面八方官軍會聚,一定會陷入死地。”

王來興接過話道:“但他也不可能再去武昌府了,那裡有左將軍、白統制牢牢守住,他就半隻腳也跨不到北邊去。”並道,“最大可能,他會從江右復來長沙等地。”說完,看了看左夢庚。

左夢庚不知道“江右”指的是哪裡,甚至連長沙府的具體位置也不是很清楚,這時候也只能裝模作樣,一手託頷微微點頭。

“張獻忠擅長千里奔襲,行蹤難測,我軍雖能大致猜出他的行軍方向,但具體路線,卻是琢磨不透的。”白旺說著,與王來興對視一眼。

“找不出具體行軍路線,如何能擒拿獻賊?”這點道理左夢庚還是懂的。

“當前河南局勢微妙,我軍的重點放在北面,所以只憑目前我三支兵馬,既要守土,又要拿賊,有些困難。”白旺嘆口氣道,“左將軍不見當年楊督師故事?那時候令尊也鼎力相助,各省兵馬輻輳,數量豈是如今我等可以比擬,卻照樣還是讓狡猾的獻賊跑了。”

拿事實說話有說服力,左夢庚聽得一愣一愣的,結舌道:“是......是這麼個理兒......”但隨即皺眉,“雖說這樣,難道我幾個就幹看著獻賊為亂湖廣了嗎?”

“當然不是。”白旺笑笑道,“咱們捉不住他,但卻可以堵他。”

“堵?怎麼個堵法兒?”左夢庚腦袋一探,好奇問道。

“袁繼鹹與呂大器即將動作,獻賊難以向東,此一堵。”白旺緩緩道,“左將軍坐鎮武昌府,黃州府尚有方國安方帥,扼其道路不令其北上,此為另一堵。”

王來興往下說道:“我與白統制在長沙、常德二府周旋,阻南面,又是一堵。”

左夢庚板著手指頭算道:“東面堵了,北面堵了,南面堵了......咦,西面何解?”

白旺莞爾道:“左將軍說笑了,西面若堵了,湖廣頓成四塞困地,難道我等要築牆養虎,任由獻賊流竄為亂楚地嗎?”

“那麼......”左夢庚很是懵懂,言又止。

白旺替他說道:“圍三缺一,虛留生路。此乃攻城之理,若將湖廣看作一座大城,對付張獻忠這等困獸,留西面給他走,能將我等及湖廣的損失降到最低。”

王來興附和道:“西面開口,張獻忠審時度勢,必去四川。”

“禍水東引,我等可不費一兵一卒保全湖廣,好計策。”左夢庚連連點頭,但隨即又搖了搖頭。

白旺問道:“左將軍有何顧慮之處嗎?”

左夢庚皺著眉頭道:“這些個流賊來來去去沒個定數,即便我等今將他逐出湖廣,保不齊明他又捲土重來。這反反覆覆,啥時是個頭兒?”

白旺心道這小子平時看著渾渾噩噩,到了關乎自安危利益的節骨眼上,沒成想還頗有些敏銳,於是順勢道:“趙帥已有定計,不會容張獻忠跳樑小醜蹦躂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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