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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鷲翎(二)

“王爺他,體安泰否?”趙光遠說到中途,曹勳和朱化龍忍不住同時發問。

“並無大礙,不過舟車勞頓又別離故土,終歸是難受的。”趙光遠苦笑回答,“瑞藩偌大家產,或許頃刻間就將遭受兵災付之一炬,換做你我,想必也舒心不到哪裡去。”

潼關失守,闖軍在陝西攻掠猶如水銀瀉地。明眼人都看得出,今時不同往昔,強弱易勢,陝西官兵已無一戰之力。又因闖軍在河南對富戶的追贓助餉太過“臭名昭著”,陝西許多豪富大家為避免家破人亡,紛紛提前保妻孥捲鋪蓋逃亡。

覃施路沒說話,凝視著他只是淺淺地笑。

“嫁給我?”王來興木然喃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覃施路拉起了他的手,他才恍然醒悟,生怕覃施路反悔也似,連聲說道,“好、好,當然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覃施路略有躊躇,繼而對他大方笑了笑:“我答應你,等你用完了這三支箭,我就嫁給你。好嗎?”

“答應我什麼?”王來興怔怔問了一句。

“來哥兒,你答應我,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我也答應你......”覃施路說到這裡,忽而頓了頓,王來興驀然發現,她的眼光閃閃,就像夜空中璀璨的繁星。

王來興接過箭,藉著星光看的清楚,這三支箭全用精鋼箭頭,箭桿為樺木手工打磨而成,上頭還刻著小字,箭羽則是完整緻密的鷲羽,精巧又不失銳氣。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覃施路突然從後拿出三支箭,遞給了王來興。

“這三支鷲翎箭是我親手做的,你拿著上陣殺敵。”

今夜滿天星斗,熠熠閃爍,照亮了江水,直似銀河落地。

”阿路......”

“再說了,你不還有我嗎?“覃施路說著,輕輕將腦袋靠在了王來興的肩頭。

王來興聽到這裡,驀然想起覃奇功那張沉穩的臉、昨已經先行出發練兵營以及瀘州府境內的種種況,心裡沒來由的一陣踏實。

“怕又如何?不妨礙他勇猛殺敵,建功立業啊。”覃施路牽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柔聲道,“對獻賊的作戰你不是一個人,還有覃先生、鄭先生、王統制、張中軍他們在呢。沒有人能面面俱到,你在隨州之戰時有馬統制幫你,如今一樣有人能替你查漏補缺,這不也正是馬統制、覃先生他們在你邊的意義嗎?”

“是嗎......”王來興瞪大了雙眼,若有所思,“可你大哥他,他現在還是會怕......”

“這事兒他只對我說過,你千萬別跟別人提,不然他又得生氣了。”覃施路笑道,“我從小看他打仗。剛開始,他也是個愣頭青,父親每次交撥給他最多的徒附出戰,可是每當最後回軍點計戰果,他都是損失最大收穫最小的。我總笑他,但是父親卻從不許我笑他。有其他暗自嘲笑他的人,也都被處置了。後來,也不知道從哪一開始,大哥他外出作戰,傷亡少了,收穫卻多了。再往後,他慢慢就成了家中最能征慣戰的人,帶出最少的人、取得最大的戰功,直到我們都習以為常。”

“你大哥......此話當真?”王來興一愣,著實沒料到一向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覃進孝居然也有害怕的一面。

“你說了隨州之戰你差點功虧一簣。可是行軍打仗,哪裡有十拿九穩的,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大哥,他那樣的人,私底下都不止一次和我說過,沒有一場戰鬥他是早早就認定能夠大獲全勝的,即便我眾敵寡,他前前後後也會緊張到數夜不寐。”

“我......”

“你是他弟弟,同時也是一軍之主。他若不認可你的才能,大可以只給你榮華富貴,安擔享受,何苦讓你在行伍內經歷風霜。畢竟你若是不當人選,涉及的可就是千萬條命和趙營的全盤策略。你覺得,當哥兒是那麼公私不分的人嗎?”

“這......”

覃施路一扭子,突然間輕快地在他邊坐下,對他道:“行軍打仗我確實不懂,但我覺得,當哥兒既然讓你替他入川,自有他的考量。你常說當哥兒識人很準,你是他最親近的弟弟,他難道看你還看不準嗎?”

“我就是覺得我......唉......”王來興說著說著,雙手拖頷,有苦難言。

“你怎麼不行?”

“阿路你不懂,打仗這活兒,並非人越多越好。我看趙營裡,連徐統制、郭統制都沒一場仗指揮過這麼多人。換我,我行嗎?”

“韓信將兵多多益善,到你這兒,還嫌起人多了。”覃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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