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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齊家(一)

退闖軍”的功勞。

趙營是擊滅曹營的主力,更是羅汝才的送葬者,趙當世當仁不讓,攬下首功。趙當世表面虛與委蛇接受著諸將的頌揚奉承,內心則不斷揣測著李自成容許羅汝才率軍進犯新野縣的用意。縱然曹營對闖營的依附關係沒那麼緊密,可近萬人規模還是一支不容忽視的力量和臂助,如此輕易放棄,不合常理。趙當世一開始覺得送羅汝才上門或許是李自成故意讓給自己好緩解因為攻伐南陽造成的兩方緊張態勢,可是當趙當世最後將事的脈絡想通,頓覺不寒而慄。

將自己的一廂願完全拋卻,趙當世看清了李自成的真正用意。最大的可能,李自成想利用羅汝才當敲門磚,扣動楚北的大門。試想,羅汝才敗了,自己最先萌生的念頭便是李自成變相的讓功。這樣一來,李自成算是賣給自己一個人,攜攻破南陽府的諸多好處還能順手緩和與趙營的關係,繼續保持闖軍在南方的和平局面。這是事實,從事實倒推原因,人之常。可若反過來想,假設趙營敗了,那會發生何種況?趙營既敗,防線頓失,羅汝才肯定會趁勢進攻楚北,闖軍怎麼又可能按兵不動,放任門戶洞開的膏腴之地不管不顧,是以十有**亦會擁兵繼進——趙營未敗,染指楚北不如回去經營河南。趙營一敗,再保守退保豫中,將肥沃富饒的楚北拱手讓人,那就是目光短淺之舉了。

也就是說,無論哪方獲勝,李自成都能坐收漁翁之利。瓦店鎮逵營這一場血戰,歸結到底,參戰兩方都在不知不覺中被李自成當槍使了。

見李自成的第一面時,趙當世就感到此人不可貌相,往後多次合作,更覺其人在軍事上確有過人之處,哪曾想多年不見,及至當下,李自成謀略策劃之縝密已漸漸爐火純青,即使有出眾的謀士輔佐,必然也與其人多方面的成長密不可分。他趙當世能經歷磨練不斷進步,起起伏伏更甚於他的李自成又何嘗沒有臥薪嚐膽,益精進?

爭天下,絕非一蹴而就的事,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就是勝者。

南陽府城順利光復,接下來倒有一個實際存在的問題,便是失去了猛如虎節制的劉光祚、閔一麒、郎啟貴與周晉等部官兵何去何從的問題。

以猛如虎為核心的督門舊將團體直到猛如虎死了都尚未得到朝廷的正式安排。現在猛如虎死了,大軍分崩離析,朝廷很有可能借此機會將眾人的殘部直接解散或遣返。對劉光祚、閔一麒、郎啟貴等人而言,有兵才有他們發揮的機會,沒了兵,正值當打之年的他們前途堪憂。

劉光祚當初以待罪之被起用,要是軍隊解散,他只能卸甲歸田。所以他最早向趙當世表達了歸附的意思。政治嗅覺一向敏銳的周晉隨後也透過劉光祚表示願意受趙當世節制,否則他只能回窮山惡水永無出頭之的辰州去當他的土霸王,抑或是打點好關係,投奔督師丁啟睿。可比起替他說過話更並肩作戰過的趙當世,丁啟睿顯然不是好的選擇,更重要的是,趙營的基業在湖廣,他是湖廣人,天生親切。

督門舊將都是一夥兒的,劉、周既然選擇了趙營,實力更弱的閔一麒、郎啟貴也就跟著投靠了趙營。

現在還剩下週遇吉。

如果劉元斌在年前被逮捕,那麼他所監包括周遇吉在內,張琮、馬文豸、刁明忠等勇衛營將領肯定要歸到另一個監軍太監盧九德麾下。問題就在於這些將領好不容易沒了上官約束,天高任鳥飛,自不會願意再受他人驅使。即便盧九德仗著朝廷天威強行節制他們,但天高皇帝遠,他們也未必乖乖聽話,再不濟陽奉違也是可以預見的。

換句話說,現在擺在周遇吉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對朝廷百依百順,做好劉元斌被捕後投奔盧九德的準備;一條則另起爐灶,再尋出路。

周遇吉實則不是驕橫自雄的人,可他在勇衛營中浸多年,對所謂監軍太監的底細再瞭解不過。他覺得,無論盧九德還是劉元斌,閹人領軍,都只是背靠朝廷瞎指揮罷了。指望接受他們的領導剿滅群寇,可謂痴人說夢。

所以兩條路,他選擇了後者。再尋出路,出路顯而易見,唯趙營耳。

趙營強毋庸置疑,而趙當世更讓他看到了大規模殲滅賊寇的能力與氣魄。他心裡透亮,若無趙當世精心布策,指揮若定,哪怕來的不是闖軍而是“曹cao)”羅汝才,僅憑自己這些臨時湊在一起、人心惶惶的雜牌軍,也是敵不過的。

他崇敬強者,對勝利有著天生的渴望,顯然趙營是他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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