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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棄暗(三)

樣樣到手,驀然現,十餘年來自己居然都沒有安安穩穩睡過一覺。

七嘴八舌的呼和與傳令清清楚楚、一字不差傳進張獻忠的耳中。撐起沉重不堪的眼皮,他能看見夕陽正沿著遠處陡峭的山脊慢慢向下沉,四面八方的光線順著夕陽西沉的方向,慢慢收束,天地間正慢慢黯淡。

“大夥兒散開仔細搜,獻賊沒了馬,跑不遠。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的,獻賊定就在這附近。”

“這裡有匹馬!”

他的哭聲在荒嶺飄好似狼嗥,時起時落,不絕如縷。哭了一會兒,倦意襲來,又眯上眼小憩了片刻,而後卻為嶺那頭驟起的噪雜聲驚醒。

“嗚嗚嗷嗷......”早己記不得自己上回哭泣是在何時的張獻忠這時候卻不由自主哭出聲來,聲音很難聽,那皸裂乃至於退化萎縮了的淚腺更是劇烈疼痛不已。哭到後來,也不知道他是因為傷心而哭還是為了劇痛而哭。

這次,恐怕就是那該死的賊老天要滅了他張獻忠。

一想到這些人,張獻忠原本虛浮無力的體陡然又打入雞血般充盈,但當他想要彈而起時,體卻還是那麼輕飄飄的沒有半分氣力。自詡無論跌倒多少次都能爬起來東山再起的他終於相信,自己這次是真的爬不起來了。

王嘉胤、高迎祥、馬守應、羅汝才、李自成、趙當世......他們有些曾是朋友,有些曾是對手。有些從對手變成了朋友,有些又從朋友變成了對手。

四仰八叉在枯草堆裡頭躺了很久,即使知道況萬分緊急,張獻忠還是忍不住眯上眼,小憩了起來。即便曾經數個夜不眠不休騎馬賓士,他也從未感覺到像現在這麼的疲憊。迷迷糊糊中,眼前走馬燈般浮現一個有一個的面龐。

他踉踉蹌蹌沿著嶺脊跑出了數百步,不經意間腳下為石頭絆到,骨碌碌又滾到了嶺下。兜鍪在磕碰中不翼而飛,他的周也沾滿了灰土以及細碎的枯草。

登上一道矮嶺,戰馬的腳步越來越遲鈍,喘氣聲卻越來越大。張獻忠怒罵兩聲,當機立斷跳下來,一刀送進馬脖。戰馬哀嘶著側倒地,口乾舌燥的張獻忠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嘴湊上傷口,深深吸了幾口馬血,方覺暢意。

“呼哧......呼哧......”

縱橫天下十餘年,這是張獻忠從未遇到過的場面。從前無論多麼落魄勢蹙,他始終還能呼朋引伴,有著眾多人馬簇擁追隨。可現在,除了一匹滿瘡痍傷痕的戰馬,夕陽餘暉照耀的山嶺下,只有他一個人孑孑獨行。

西面五里外,張獻忠單人匹馬,正落荒而逃。

張敢先點頭道:“幹得好,但獻賊未得,這仗就不算打完。東、南、北三面要麼是河水、要麼是我軍,獻賊走不了,必是往西面的山裡跑了,你帶著人馬收拾此間局面,我去追他!”說罷,旋即點出十餘驍勇之輩,隨著自己馬不停蹄向西而去。

馬惟興滿頭大汗道:“未曾見著其人,正在尋找。”又道,“北岸賊兵死傷殆盡,殺得賊渠王之邦、吳子勝、郭有名等,俘虜賊軍師王秉貞、薛正賢。南岸的賊兵一鬨而散,我軍正要渡河追擊!”

將張文秀與張能奇綁在一起後,張敢先問已停止齊亦帶著人馬衝殺下嶺的馬惟興道:“獻賊在何處?”

此時戰馬因失血過多,也慢下不少,蹣跚搖晃不止。張敢先便趁著這個時候,手箍著昏迷的張能奇跳落地面。

張能奇戰慄無措,張敢先也不拔刀,坐在他的後就將小梢弓上他的脖頸,繼而發力扭動,用弓弦勒住了咽喉。張能奇登時氣窒,雙拳揮擺了幾下便即無力松癱。

戰馬狂奔不知其痛,鮮血灑滿了張敢先的兜鍪鎧甲,將冰寒的鐵片沾染上鮮豔的血。只因這一下,受強大沖力反震的張敢先虎口業已鮮血淋漓。可是他形不滯,就在戰馬將要馳離之時雙手攀住鞍韉,怒吼著奮然一躍,先被拖行數步,接著找穩形,跳上了馬背。

這意念未罷,張能奇與張敢先已然照面,四目相對,僅僅一個呼吸的當口兒,早有準備的張敢先卻猛然撤步,偏過子,只等馬交錯的一瞬,將手中漆槍斜向上一,但見血噴如柱,槍頭不偏不倚正插進了戰馬的前。

“這人不怕死嗎?”張能奇不住催加馬速,眼見與張敢先的距離越來越近,不由暗自咋舌。短短距離,戰馬雖然無法飛奔到極致,但小跑起來撞在人上,依然能造成斷筋折骨的威力,張敢先再不閃避,難逃一劫。

“抓活的!”張敢先呼道,同時收起弓,拔起插在地上的一杆漆槍,轉飛奔數步。另一邊,飛掠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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