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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退路(一)

夫人添麻煩了,小人這就告退。”

左夢庚一手安慰饒流波,一手將黑邦俊按回位子道:“家事而已,黑兄但坐無妨。”

饒流波悽悽哭道:“不是家事,是要奴家的命。”轉對黑邦俊道,“黑哥哥,你憐惜奴家,不如走前將奴家帶回去吧。就在趙營裡頭當個掃地灑水的婆子,也好過在這裡受罪!”

左夢庚急上心頭,視黑邦俊為無物,直接將饒流波摟緊了,柔聲問道:“住在這裡,是我爹的安排,我沒法改變。但我答應你,等回去了許州,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買什麼。你不是看中三夫人那張銀杏金漆方桌和大夫人的南京描金彩漆拔步嗎,我統統幫你買新的來。”

孰知饒流波並不領,推開他道:“我不要這些,你一口一個‘等回去’,那我問你,到底何時能回去?”

“我......”左夢庚話到嘴邊,驀地瞥見兀自喝茶的黑邦俊,拉過饒流波背過去,“這事兒關乎我爹的後續兵馬部署,豈能在此間胡亂說出來。”

饒流波淚眼婆娑道:“那對我也不能說嗎?你就眼睜睜看著我心裡苦、心裡痛?”

“這哪跟哪呀?“左夢庚好不懊喪,只覺說了一大圈又繞回了原地。

饒流波見他眼神不住朝黑邦俊飄忽,冷笑道:“哦,原來還有顧忌在呢。人前一口一個‘義父’叫得真甜,一轉拍拍股就見外得不行。左公子,你可真是表裡如一的大丈夫!”

左夢庚最注重自己的形象,或者說最看重饒流波眼中自己的形象,這下給饒流波嘲諷,臉立刻紅了大半。但見饒流波含淚搖頭:“我義兄才給你厚禮,在外更與大老爺並肩作戰,如此赤誠相待,你還用此等心思提防著他,當真令人心寒。”

“哪有什麼提防!”左夢庚受此一激,若換做旁人,早拳打腳踢大發脾氣了,可面對怯怯的饒流波,想起她往裡的種種好處,原該有的怒氣愣是不知散到了何處,“這不事關軍政,說給你,你也聽不懂!”

饒流波反唇相譏:“你知道我聽不懂,還揣著十二分的擔心,打死不肯吐露半個字,當真是半點也不信我。你不知道,無論你說了什麼,只要我聽了像是個正經對頭的事兒,心裡的憂煩自然就消下去了,如何會去計較什麼!”

話到這裡,左夢庚猶如鍋上螞蟻,半是焦急辦是躁亂,哪裡還有什麼思量在,於是壓低聲音道:“好,我告訴你,但你可不許透露出去。”

“你看你,又來......”饒流波扁著嘴,嗔怒著看他,“不信我就別說......”

這模樣更惹起左夢庚的憐惜,遮著嘴對她說道:“幾前,我去參加爹的軍議。你知道,軍議爹一般是不叫我參加的,除非是有極重要的況。”略略偏頭,用餘光確認黑邦俊沒有注意,方才繼續說下去,“河南闖賊肆虐,許州一帶皆是賊軍,我爹此前留了周鳳梧、劉國能、徐國棟等人守在那一帶,但估計......估計是守不住的......”

饒流波倒吸一口涼氣道:“守不住,那許州......”

“為將者不及一城一池的得失,爹他是沙場宿將,深明其義,提前把咱們接到信陽州,也是做好了將許州拋為棄子的準備。”說到軍事,左夢庚的表立即嚴肅不少,“軍議上爹連續下了幾道軍令,包括高進庫、徐勇、盧光祖等散在外圍的數部兵馬都要在年前全部收縮排信陽州。”

“那大老爺他想要做什麼呢?”饒流波咬唇流露出恐慌神色,“這也太反常了......”

左夢庚凝重道:“是的,你我前路如何,就在接下來的一步上。”

“接下來會怎樣?”饒流波彷彿受驚的小兔,忽一下竄到左夢庚懷中將他緊緊抱住。

左夢庚頗有些意氣風發,回她道:“與闖賊決戰。”

“啊?”饒流波抬頭睜大了雙眼。

左夢庚拍拍她的肩膀道:“別擔心,這仗年前是不會打的,聽爹說,等年後冬雪化盡、各路官兵齊聚一堂之時,再合力將闖賊一舉dang)平!”又加一句,似乎有成竹,“故而你問我什麼時候能回許州,我看等明年驅逐了闖賊,一定能回去趕上過端午節。”

饒流波低頭嗯了一聲,尋即小聲嘀咕起來:“可要是......要是打不過闖賊呢?”左夢庚那“明年清明時分”說得信誓旦旦,但都只是建立在官軍勝、闖軍敗的基礎上。

左夢庚聞言連連搖頭:“怎麼會打不過,爹他是何等的英雄人物,再會合陝西、河南等地無數官軍,傾力一擊,豈有再容闖賊放肆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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