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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連環(一)

哥前面問了什麼?”

“哦,賢弟不是說過得有些不舒心嗎?你我兄弟,一向無話不談,有什麼煩心事,說出來,哥哥給你拿拿主意。”

劉維明聞言,登時改顏換色,一反嬉皮笑臉之態,雙眉微聚,嘴角緊抿,面宇間神情複雜。黃龍心中一緊,但聽他道:“哥哥可知趙營掌盤子的來歷?”

身為趙營把總,他卻口口聲聲說什麼“趙營掌盤子”,態度渾如外人,黃龍好生狐疑,自不肯放棄這個打探底細的機會,乃道:“聽說之前在闖營待過。”

劉維明續道:“是,在投闖營前還在回營幹過,說來說去,都是陝人。”

“我也是陝人,這又有什麼不妥?”

“陝人自是無礙。只是他入川前的那些老弟兄一路跟他,如今大多都是營中將官,且極為抱團,又兇狠霸蠻,處處與我和老白不對付。”

“請賢弟細言。”

“每戰繳獲,陝派必佔大頭;營中軍議,也從無我川人插嘴的地方。各種軍需調撥發派,我與老白每每只能撿他們挑剩下的破爛。若只是這些,尚可忍耐,鬥不過他們算我無能。最可氣那姓趙的是個偏心鬼,處處向著陝派。這般,我還有什麼指望?”劉維明越說越激動,唾沫不斷下嚥,甚至開始手舞足蹈起來,“哥哥知道,我與老白先前雖上不了檯面,可到底每人手下也有著數千人的隊伍,規模不在趙營之下。我二人真心追隨趙營,孰料姓趙的卻暗使手段,將我二營瓦解,名封我二人為把總,其實兵權盡失。這還不算,他怕我川人得勢,竟而將小弟我打發去照管糧草……”

劉維明言及於此,圭憤之情不見,取而代之是苦澀的笑容:“小弟不成器,也是半生廝殺出來的,幾千弟兄,說投靠就投靠。他以此職相待,豈不是辱人太甚?”

“那麼老白?”

“老白也好不到哪裡去,旬月血戰不斷,營中減員嚴重,其他主戰各司都因為於路招募兵力漸漸恢復,他的司到現在還是殘破不堪。此外他手下一個老兄弟也無緣無故給姓趙的殺了祭旗,這不是向我兄弟立威是什麼?”

黃龍一怔,旋即搖頭嗟嘆:“竟有此事。唉,人心難測,若非賢弟親口述說,我還以為那姓趙的是個真豪傑。”

劉維明悔恨道:“我頭前也是被他表象給騙了,太早交心。然而覆水難收,陷在這營中,左右為難,實不知下一步該如何自處。”說完,看了一眼黃龍,腦袋向一邊略偏,滿是不快。

話說到這裡,二人各懷心事,許久都沒有說話。中途一個男童伸頭進來探看,見氣氛凝結,亦不敢入內,悄然遁去。

又過了好一會兒,劉維明似乎情緒平復不少,恐怕自己失言過多,訕訕道:“我待哥哥一片赤誠,今日所言,全出本心,還望哥哥切勿洩露分毫。”

黃龍搖頭,先是連嘆數聲,然後道:“賢弟能以肺腑相見,做哥哥的甚為感動。也虧得你剖露衷腸,哥哥才敢以實言相告。”

劉維明抬眼大疑:“‘實言相告’?小弟不懂,請哥哥明示。”

憑著自己十餘年對劉維明秉性的瞭解,黃龍已經完全沒了後顧之憂。他其實有備而來,只是此前尚在觀望,不好就說,這時候寬心下來,有了把握,湊近劉維明,低聲道:“賢弟可知,哥哥此來,並非孑然,身上還帶著一人的囑託。”

“一人?什麼人?”劉維明眼裡滿是疑竇,全身不自覺朝前靠了靠。

黃龍拿手指在案臺上敲了敲,輕聲道:“掃地王。”

“掃地王?”劉維明大驚,幾乎叫出來,“掃”字高起,好在及時收斂,將“地王”二字生生壓了下去,“哥、哥哥怎生與掃地王有了交情?”

黃龍聞言,突有點傷悲,道:“月前姚大哥在滁州戰死,部眾星散,其他各營趁火打劫,闖營中從那時再無我姚黃二營說話的地方。哥哥沒本事,為形勢所迫,只能先找棵大樹攀附。正好掃地王來召,便私底下投了他。”

劉維明喟然道:“時也命也,姚大哥旦夕而亡,我卻無法見到他最後一面。”短暫嘆罷,急問,“掃地王囑託哥哥何事?”

黃龍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反問:“這闖營目下的情況,賢弟可知?”

“不知。”

黃龍再次靠攏過去,面對面僅僅相隔一指,低聲道:“賢弟初至,有些事不可不知。如今的闖營已非昔日的闖營了。”

劉維明心中咯噔一下,迷惑道:“此話怎講?”

當下二人竊竊低語,黃龍便將闖營的情況大概與其說明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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