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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抉擇(二)

敵。

過了兩天,發生一件大事。

先前張文耀帶兵去鳳翔,就是為了向孫傳庭投降。孫傳庭千金市骨,待之甚厚,不幾日攜手回到了西安。拓養坤得報,一夕之間將自己手下數萬人解散,帶了親黨百人直接去西安叩轅就撫,接受了招安。

流寇中,高迎祥與拓養坤一度“闖蠍”並稱,旬月間,卻先後灰飛煙滅,這對於餘寇來說,心理上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拓養坤棄眾投降後,許多營寨對前途悲觀,也都各尋去處,四散而走。聲勢煊赫一時的闖營大軍,至此已是名存實亡。這還不算,高迎恩與拓攀高聲威不及高迎祥,闖軍中也多有不服者趁機叛離,二人內鬥,對於部下的節制有心無力。數日內,仍然滯留於西安南部的流寇,叫得上名號的,只剩下高迎恩、拓攀高的二萬餘闖軍以及趙當世、張妙手等寥寥數部。

這段時間,坐視各營各部攜來攘往,趙營也沒閒著。散落四野的很多都是闖營或者蠍子塊那裡出來的老兵,戰力不俗。在漢中時,趙營未曾擴充人馬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沒有滿意的兵員。闖、蠍二營的兵士素以強橫著名,就這麼白白看著他們流失成小股蟊賊,未免可惜。在與何可畏等後勤方面確認過後,趙當世還是決定將趙營的規模擴大,具體而言,就是多招四千人,分置出右營與後營。

趙營的影響力不夠,這些人能離開名聲更大的闖營、蠍營,那都是自負本領的強人,又怎麼會乖乖接受不過數千人的趙營的招誘?所以散兵遊勇雖多,招募的結果卻使趙當世大失所望,一連兩日,僅招到了不過百人,堪堪只夠編成一個司。

招不到人,楊成府的二百馬軍也杳無音訊,趙當世的心情跌到了谷底。長噓短嘆兩日,誰想事情卻柳暗花明,一喜一悲同期而至。

韓袞到了趙營,同時還帶來了楊招鳳與二千餘馬軍。

作為闖營的大將、高迎祥與劉哲的心腹,韓袞對闖營內部的熟悉程度遠超外人。原先,高迎祥、劉哲以下,的確是高迎恩與拓攀高最有資格接手闖營,可他卻不認為繼續效力他倆是明智的選擇。高迎恩輕浮、拓攀高粗蠢,在他看來都不是可侍之主。而對趙當世為人的欣賞以及惺惺相惜之情都促使他最終決定拋棄闖營,轉投趙營。

對於這個抉擇,韓袞並沒有經歷什麼思想上的煎熬。他為人最是快意恩仇,不投闖營,是看高、拓二人不順眼;跟趙當世,也只因脾性相投。僅此而已。

韓袞來時,趙當世正在苦悶地吃午飯,無數的煩心事讓他味同嚼蠟。得到兵士傳報,他大喜下直接將嘴中飯食吐了出來,效仿了一回“周公吐哺”。趙營步多馬少,有韓袞這兩千闖軍出來的精騎加入,對他來說不啻如虎添翼。他展眉微笑,臉上陰雨頓釋,親切地牽著韓袞與楊招鳳的手步入中軍大帳。

幾人坐定,趙當世問了問當日馬朝所大戰的情況,韓袞吐了口氣,簡要敘述了戰鬥經過,面甚不懌,已而又道:“闖王英雄一世,不想卻栽在那裡。”

趙當世亦嗟嘆不已。高迎祥的失敗,他實則早有預感,但是自己人微言輕,就算知道未來,說給高迎祥,又有什麼用?想來剛愎自用的高迎祥還是會去西安。時也命也,縱橫一世的高迎祥會以這個結果落幕,既令人惋惜,也引人深思。

“闖王有恩於我,若無他多方庇護,我姓趙的也沒機會站在這裡。”自負歸自負,對於高迎祥的仗義,趙當世還是十分感激。說著,又想起當初在趙營北面土地廟那張不苟言笑,風削刀割般的堅毅面龐,一向以錚錚鐵骨的硬漢形象示人的趙當世鮮見地在人面前淚眼朦朧。

真情流露與逢場作戲,其中差別有經驗閱歷的人一眼就看得出來,韓袞一直在細緻觀察趙當世,只怕他是個寡恩薄情、人走茶涼的虛偽小人,這時見他不忘舊恩,同樣動容,嘆道:“闖王雖不幸,可我義軍之火尚熊熊燃燒,更有如趙兄這般的人中龍虎,闖王遺志,絕不會就此消逝。”

趙當世搖頭道:“姓趙的淺薄,何當‘人中龍虎’之譽。且兵馬稀鬆,更不足一曬,自保尚可,怎堪當起闖王遺志的重任?”

韓袞沉思小會兒,乃道:“當不當得起,非眼下可以言說。韓某不才,願追隨都使左右,為實現闖王未靖之業,一盡綿力。”說著,起身朝著趙當世單膝跪下,跟著他一同進來的十餘名馬軍將官也跟著齊齊下跪,一時間甲片摩擦嘩嘩,聲若流水。

趙當世不是虛偽做作之人,他與韓袞心意相通,也不說什麼“何德何能敢入閣下青眼”之類的客套話,直接扶起韓袞道:“韓兄能來,實是我趙營之幸。姓趙的就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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