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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府北(二)

多想,轉而用馬鞭點了點地上的老漢,“這人是你們殺的?”

那個用棍捅老漢的皂吏機靈,連聲說不,並用手指向方才被先後砍到的兩個同僚道:“不、不,爺爺冤枉。人是他們殺的,小人等正想救這老叟,爺爺們便到了……”

他話未說完,左側馬上的劉孝竑忽然暴怒叱道:“狗才,人明明是你殺的。大丈夫敢作敢為,你下的手,緣何栽贓死人?”

那皂吏臉色大變,汗流浹背,連連告饒:“先生饒命、先生饒命。人不是小人殺的,小人也不是什麼大丈夫。”

他再百般抵賴,卻想不到適才自己的所作所為全都被趙當世等人看在了眼裡。口上不肯承認,臉上的汗倒是越來越多。

劉孝竑怒道:“這老漢與你等萍水相逢,不說仇隙,怕是連話都沒說過一句。你怎忍心下此黑手,將他殘害到這般?”說著,轉而向其他皂吏喝道,“你等不僅不勸他住手,反而為虎作倀,與他一起搜取無辜之人的錢財。枉你幾個還是官府中人,這番醜惡之態,與剪徑為業的賊寇有什麼區別?”他說話激動,一時忘了自己現在就是和一群賊寇為伍,然而皂吏們此刻那還敢說什麼其他的話,個個垂首噤聲而已。

“人云‘盜亦有道’,想一般賊寇也只為財,不刻意為難窮苦之人,更不會肆意害人性命!你幾個真是連賊寇都不如,不,人面獸心,連豬狗都不如!”劉孝竑說著,臉已漲的通紅,看得出,他對於皂吏們的行徑深惡痛絕。而他話中雖然忘了顧及趙營人馬中一些綠林出身的人的感受,但細聽其內容,對趙營一夥並無直接貶低。所以這一番痛斥固然讓人感覺迂腐尖銳,但聽上去的確出自於他的本心,故而趙當世等人能理解他的憤慨,也不由動容,。

“國朝有你們這些朽木蠹蟲,根基糜爛,縱然巍巍大廈又怎能不倒?‘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煙焚’,誠哉斯言!”劉孝竑大罵一陣後,實在難以面對此情此景,悲嘆數聲後兜馬離開到十餘步外。

幾個皂吏們通體汗溼,伏地訥訥無言。不止他們,趙當世聽了劉孝竑這些慷慨陳詞,亦心有所感。原以為劉孝竑不肯徹底歸附趙營只是因為自命清高,今日看來,實是有著忠肝赤膽。不投趙營,不是矯情,也非自矜,而是他依然有著一種強烈的情懷。讀書人“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劉孝竑或許是有些剛強,但真正支援他扛到現在的恐怕是那一份憂國憂民的情操。

這種情操放在劉孝竑這麼一個自顧不暇的落魄文人身上貌似有些可笑,甚至不自量力。但趙當世當初的境遇和他幾乎如出一轍,因此才相信,山可移、志不可移。若不是還有似劉孝竑這般壯懷激烈,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以天下為己任的讀書人苦苦支撐著,大明朝的江山,只怕堅持不了這麼長時間。

每個時代,都不會缺少這樣的人。即便這些人有時候只能是永遠為泥沙所覆蓋,湮沒無聞在漫漫歷史長河中。

“都使……”周文赫臉色黑沉沉的,看了看趙當世。趙當世沒有說話,只微微點了點頭。他二人朝夕相處,命令與行動早已無需言語,只要一個眼神就可將意思無誤傳到。

伴隨著慘叫聲,周文赫將幾個皂吏接連劈殺。速度很快,快到沒有一個皂吏來得及做起身逃跑的動作。

周文赫扯起甲下里襯的衣襬,將血淋淋的刀身擦淨,腳邊已是伏屍一片。眼到處,那老漢竟還未死,這會兒尚在痛苦地扭動,不斷有血泡從他潰爛的口腔處冒出來。

“幫他了結吧。”趙當世輕嘆著拋下一句話,拎過馬頭走了。周文赫沉默無言,等眾人都打馬遠去後,緩緩將刀鋒插進了那老漢的胸膛。

趙當世等人在日落前趕到了徐琿大營,徐琿與白旺出營五里接引。趙當世聽完徐琿當面的陳說後,對事情的經過大致有了判斷:郭虎頭被俘,純出偶然,不太可能是小紅狼處心積慮部下的陷阱。

有了這一層考慮打底,趙當世的心安穩不少,然而郭虎頭是營中悍將,統兵能力有目共睹,放棄他,不僅會對趙營造成損失,也會嚴重打擊軍將們的歸屬感。就趙當世自己,也不是薄情寡義之人,自然不會坐視郭虎頭落難不理。

“都使來前,小紅狼那邊的人已經來過一遭。擒拿了郭把總的叫武大定,現在是小紅狼別部,實力很強,手下六七千人是有的。”徐琿如實將不久前接待武大定使者的事說出,“武大定讓咱們將華清郡主交出,換取郭把總。屬下暫時沒答應,只讓他隔日再來。”

趙當世“嗯”了一聲,目視穆公淳:“穆先生,這武大定什麼來歷?”穆公淳與覃奇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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