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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搖旗(一)

管好歹,現今已有第一人主動投順,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

“小人何可畏,見將軍陳詞激昂,甚為之動,心情滌盪之下甘願為將軍召,銜環負鞍,盡綿薄之力。”

此人臉皮之厚,尤勝楊成府。趙當世在心裡給了他頭一個評價,臉上如沐春風:“何先生深明大義,足見智慮過人。趙某需要的便是先生這般知進退、明是非的英才。”緊接著道,“先生家居何處,我立刻著人前去保全尊府上下。”

那何可畏要搖搖頭道:“承蒙將軍好意,小人父母早亡,妻子亦沒,已經孜然鰥居多年,只有草廬一座,微不足道。”

趙當世暗自點頭,這廝光棍一個,怪不得毫無顧忌。此人其他不明,單憑這張厚臉皮以及胡亂放炮的那張臭嘴,倒似有可用之處。

當下他不再追問其他,派了幾名手下跟著何可畏,令他回家收拾細軟,順便再招降剩下的幾人。剩下的幾人見何可畏帶頭,也降了三個,只不過這三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毫無人形,只顧磕頭求饒,這般表現,比起前番何可畏來無疑差了許多,也瞧不出什麼特別之處,趙當世沒有在意,只是按例收了。

侯大貴帶人將縣衙搜刮一通,沒發現多少有用的東西,而後倉癝那邊來報,也言錢糧不多,趙當世心瞬時涼了半截。好在武庫傳來訊息,說是有著許多甲冑兵刃,銃炮也有一些,心情復振。

趙當世準備去武庫盤點,前腳才跨出衙門,後腳就有人急報,言負責倉癝的楊成府正帶人與他部毆鬥,形勢險惡,便旋即改變主意,轉馬過去瞧個究竟。

尚未至倉癝前,便已聽到那裡喧囂。趙當世連抽數鞭,催馬近前,只見人群沸亂,大致可以觀察出是兩股人在對峙。

趙當世一出面,現場安定下來不少。幾團正在捉對混斗的兵士都被拉開,惟有一處,兀自廝鬥。

“此乃何人?”趙當世看著眼前景象,吃驚不已。只見一個滿頰虯鬚的偌大漢子,壯如鐵塔,正以一敵四,與自己手下的健兒徒手搏鬥。想自己手下那四名健兒身體也算不錯,眼下竟然被那大漢完全壓制,毫無還手之力。

楊成府邊輕輕摸著自己被打腫的右頰,哭喪著臉道:“千總,這黑漢可惡至極,一言不合便拔拳相向,弟兄們已有三四人為他所傷,左右遮攔不住。”

趙當世錯愕地看著那漢。見他揮舞著缽盂般大的雙拳虎虎生風,五六步內無人敢立。自家四個健兒氣勢窮蹙,眼見是要敗了。

關鍵時刻,趙當世提氣喝斷:“壯士且住!”一連喊了數聲,那漢子戰鬥正酣,只作不聞,最後還是那四個健兒瞧見趙當世,連滾帶爬過來求助。

“壯士且休動手,敢問尊姓大名?”趙當世走兩步上前,擋在來勢洶洶的那漢身前。

那漢走近,幾乎高趙當世一頭,見對方穿掛整齊,又出言客氣,便收了拳頭,粗聲問道:“你是何人?”

一開口,一股濃郁的酒氣登時噴在趙當世臉上。看來,這漢此前在城內搶了不少酒喝。

別人都忙著劫掠衣裳金銀,他卻兩手空空,滿臉酒氣,趙當世覺得此人大大有趣,笑道:“在下趙當世,觀壯士出手不凡,想必是有名人物,特來求識。”

那漢未答,旁人先替他說了,只聽有人道:“他姓郝,沒甚大名,在軍中任一名掌旗手,逢戰搖旗格外賣力,都稱他郝搖旗。”

“郝搖旗?”趙當世一怔,似乎曾有耳聞。很快回想起來,此人不就是日後夔東十三家之一的郝永忠嗎?原來此時尚只是個小小的掌旗手。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不想在這裡遇見。

不說趙當世心下思慮,那郝搖旗聽到“趙當世”三個字,也是肅然起敬,收了狂態,亦拱手道:“原來是斬了曹總兵的猛將,姓郝的失禮了。”

正說間,又有數騎趕到,領頭者翻身下馬,趙當世看去,原來是那闖王將領。

那闖王將領四下看看,心中便已瞭然,哈哈笑著走上來對趙當世道:“誤會,誤會。我手下這些小的們不認路,走錯了地,冒犯了趙將軍。我這就叫他們滾球,趙將軍給我個面子,切勿見怪。”

他破城前當眾宣佈過趙當世擁有所佔區的絕對控制權,不好食言,手下這些牛鬼蛇神惹是生非,使他臉上著實無光。尤其是那個郝搖旗,本來好好的一條猛漢,勇冠三軍,卻有個嗜酒的毛病。不沾酒還好,一聞到酒味就邁不開步子,喝上了頭就要發酒瘋。大好的前程數次被這破毛病斷送,混跡多年到頭來還是隻能在闖營當個名不見經傳的掌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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