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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搖旗(二)

逼練習下,姿態動作有了很大的提升,儼然已能作為表率進行示範,如此一來,趙當世壓力陡減,不必再時時刻刻陪著眾兵士訓練出操、充當示範了。

列隊、報數、齊走,這些動作雖然簡單,但卻是一支可戰之軍的基本素養。令行禁止,說來容易,真正做到的軍隊卻寥寥無幾。趙當世需要的不是這些兵士的個人武勇多麼強悍,他要的是一支可以如臂使指的軍隊。

很快到了八月,月初,下了一場小雨,斷斷續續持續了一整天。次日清晨,趙當世便令兵士於營外空地列隊操練。

今早的負責人是徐琿。他名義上是趙當世的參謀,實際上毫無實權,不過手下這些兵士對此並不知曉,又見他終日板著臉,嚴肅異常,還是非常畏懼他的。徐琿此前在張全昌手下任個百總,大小也是個軍官,對操訓兵士的章程自然熟稔,由他主持操練的那天,效果都比侯大貴等人要好。他似乎有心改變在趙當世心中的印象,每逢訓練,分外賣力,直要將這些兵士練到雙腿打顫,雙臂酥麻方罷,因而兵士們私底下給他起個“徐靈官”的綽號,意指其猶如道觀裡的靈官般鐵面可畏。

那在澄城縣投順的何可畏也時常來觀看。每每都情不自禁地嘖嘖稱讚,直將這五百兵誇讚到天上去,說就算昔日所見督撫標下軍馬也沒這般齊整。又順勢讚歎趙當世治軍有方,有古來名將之風,甚至以前朝戚少保為比。

趙當世知他溜鬚拍馬,根本無甚反應。何可畏熱臉貼上冷臀,摸不著這上官虛實,當初在縣中官場的那一套也施展不開,心中惴惴,一舉一動都無比小心,只恐哪天說錯句話,做錯件事,就被拖出去剁碎餵狗。

趙當世暫時用不著他,便讓他跟著王來興,記錄營中入賬開支。他前在縣裡便常做府庫銀錢來往的事,這會兒操持老本行,那叫一個得心應手。王來興不識字,有他為輔,清閒不少。又知趙當世識字,卻也不敢徇私作祟,還跟在小他二十多歲的王來興屁股後邊,一口一個“中軍大人”叫著。

何可畏又奉承幾句,得不到回應,好生失望,怏怏離去。那邊一個人影匆匆走來,走到近前,附耳對趙當世道:“當家,大事。”

趙當世瞥他一眼:“侯把總啥時候也學會搞這神神秘秘的一套了?”

侯大貴弓著眉頭:“當家休要戲言,確有要事。”

趙當世瞧他模樣,與平日裡大相徑庭,說不得真出了事,便與他走到一僻靜處道:“說。”

“高鷂子要反水。”

“哦?”趙當世一驚,高傑與李自成貌合神離他早就料到,叛變也是遲早的事,但沒想是在這個當口,“你從何得知?”

侯大貴一本正經:“屬下適才小解,側房亦有人,乃高傑營中親兵,與人交談,被屬下聽個分明。”為了防止人畜胡亂排洩引起疫病,八隊諸營皆建有簡陋的茅房。趙當世人少,又初來乍到,被安排在後營,緊鄰高傑部,是以便溺處也共用。

“高傑營中倆夯貨在隔壁屙屎,屬下側耳傾聽,其中一人乃高傑近侍,只說高傑趁李闖出營之際,常與邢夫人私通狎歡。又說那邢夫人心中有鬼,害怕東窗事發。高傑卻勸她安心,言自已與官軍接洽,早晚就在這些天便要脫離闖營投官軍。”

“此話當真?”趙當世難以置信地看著侯大貴。此人就連上個茅房也能探聽到這等重磅訊息,這份敏銳果然不同常人,自己確沒看錯他。

“千真萬確,屬下要有一句誑語,便叫天閹了,從此生不出帶把兒的。”

他發這種毒誓,看來高傑要反之事無疑了,只不過到底何時,卻要搞清楚。

“這屬下就不知了。那倆貨來得早,只閒聊一小會兒便相繼離去,具體情況不得而知。”

早在去年九月,李自成將副總兵賀人龍圍困在陝州時,以高傑與賀人龍同為米脂鄉黨,令之招降賀。但賀人龍反勸高傑歸降,並在往來書信時,派人先見高後見李。李自成本便對高傑不信任,當下疑竇叢生,立將其從圍城部隊召回守禦老營,另擇良將代之,高傑因而驚懼非常,與李之間嫌隙愈大。

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其實也在情理之中。高傑的能力在與李自成聯合的諸營頭領中過於出挑,又與邢夫人有著講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係,他不反,李自成遲早也會除掉他。

高傑猛鷙悍將,如今在八隊裡只能呆在後營管管後勤,這份打壓,落在任何一個氣血方剛的漢子頭上哪個受的了?趙當世想到這裡,又有些同情高傑。然而,換個方向思考,這倒有些好處。後營囤積糧秣錢糧,軍械兵甲,高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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