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什麼要緊的事,把人帶到我面前。”
阿青低聲領了命,正當回到宜華榭時,從斜對面的太極宮裡出來一個人,穿著墜玉鑲翠的八寶禮服,年紀稍顯,但氣質極沉穩,是御前伺候的青蓮女使。
她親自截住道路,語氣平和道:“陛下請郎主進去侍墨。”
侍墨?晴天朗日之下,這種御前侍墨向來是交由兩位女使的,何時叫過後宮諸人。若是夜深寂寥時,或還有紅袖添香夜讀書的情致。
晏遲稍感不對,一邊隨之而去,一邊道:“只是侍墨嗎?”
青蓮帶到玉階上,轉首看了一眼他,隨後斟酌道:“您自個兒進去就是了,這些個人,都讓他們先回吧。”
晏遲更加覺得事有蹊蹺,心中忐忑不安,覺得像是殷璇那邊出了什麼事。等跟著青蓮進了歸元殿,見到那扇山河萬里長屏風時,才聽到這位女使鬆了撐持著的這口氣,低聲道:“陛下自出生起,便有一頑疾隨身,每一發作時喜怒難定,須得要……”
即便青蓮不說完,晏遲也知道需要什麼。他早就知道這事,卻從不知悉其如何發作。
“陛下在裡面?”
他轉身近前去,聽到青蓮急忙補充道:“上回有了些起色,可如今看來,像是起了什麼變化。晏郎主小……心。”
她話語未落,那邊兒的人已經進入了屏風裡面。
偌大內殿,唯餘一片空曠。青蓮嘆了口氣,在玉階邊來回踱了幾步,吩咐歸元殿內殿外的侍奴,準備好藥膏和熱水,並去知會宣冶女使帶著安太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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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風之內,窗紗覆簾,四周無光進入,而內殿本就昏暗,屏風之後又無人伺候,連一絲燭火也無。
晏遲循著記憶上前,不知道所謂病症變化是好還是壞……殷璇風華正茂,壽數久長,往後還有幾十年,怎可被這種連名字都沒有的病症折磨?
他越是著急,就越是心緒混亂,什麼冷靜理智、無慾無求,一切的清醒通透都給忘了。
那隻修長纖瘦的手如玉一般,從榻邊探入進去,觸到對方滾丨燙的手背。晏遲心裡一緊,牢牢地握住她,低聲道:“陛下……”
隨後,原本的天地全都翻覆,天旋地轉中,他被一個熱氣蒸騰的懷抱擁緊,四處黑暗無光,只有耳畔的聲音低沉沙啞。
“別動。”殷璇的嗓子一片喑啞,“讓我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