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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冷酒

柔軟,宮中之人少有不會的,但往往虛假不堪,難以入目,晏遲倒是學得真。

思緒正在此刻時,御輦稍頓,是撞上了從永泰宮來的蘭君轎輦,隨後永泰宮人馬退避,順勢跟在了殷璇身後。

應如許……

應如許跟周劍星爭鬥不休,周劍星有意退避,但卻往往在他那兒吃虧,高門嫡子,向來嬌貴,這個時候到,恐怕也是讓周劍星臉上無光。

殷璇心如明鏡,但卻不發一語,面色無波,一直到進了儀元殿,諸禮過了不提,才在吉祥喜慶話中把事情提了一句,卻聽不出究竟是怪得誰。

諸人心裡嘀咕,但多數人只能不懂裝懂,再就是想趁機勾·引陛下,復寵登位,連內外侍候的小郎,其中也未免沒有這個心思的。

只有晏遲這邊,雖然是陪坐末席,但是席面上的吃喝倒放鬆了許多。不必如周貴君、蘭君一般顧忌前後。他越是心情平靜、不上去爭搶,殷璇就越是忍不住往他那兒看,但大庭廣眾,卻又不能多看,否則後宮的男子們,手腕可比女人更狠辣冷硬,防不勝防。

好在徐澤也在同一側,也不至於讓別人起疑,只當陛下是看徐公子的。

殷璇越看越覺得心裡不對勁兒,幾日未見,她心裡時常還想著自己一時情動,手上沒個準頭,許是又把他傷著了……再或者,想到晏遲低眉輕語,百依百順,也覺得對方如寒梅清香、又有拂柳溫柔,可見民間也是臥虎藏龍的……如此諸般,總之是沒少想他。

現在年宴之上,所有人都往這邊攀附討好,邀寵獻媚,他一個花魁倌人出身,竟然只是看看,隨後就吃,這麼一會兒,看著慢條斯理、優雅規矩,可碟子都換下去一個了。

也不知怎麼回事,殷璇越想越氣,頗有些受冷落的感覺。她天命貴女,什麼時候這麼垂憐過一個男人?還是一個身後無世家掣肘、祖上無爵位庇佑的柔弱兒郎,除了清白無慾之外,也不比旁人好到哪兒去。

殷璇尊貴得久了,一時腦子沒轉過來,也沒注意到請安說話的都是公子以上的郎君,那些太過靠近的侍奴小郎,只傳了兩回菜就被換下去一批,也不知道周劍星如何處置。而徐澤徐公子身上金貴,只要徐澤不動,底下的人沒有一個敢在聖人當面、貴君眼下逾越過規矩的。

晏遲自顧著讓百歲斟了酒,知道是徐澤壓著他,便安靜等著。

殷璇一邊覺得晏遲也沒哪兒好,一邊藉著看徐澤往他那邊兒停幾眼,見他不過爐火的吃冷酒,一雙遠山黛眉略微一鎖,神情稍凝。

她是出名的晴雨不定、喜怒無常,一皺眉竟有些顯出不耐煩的意思,周圍人忽然噤聲,過了禮後又坐回去,一時清靜無比。

殷璇沉著眼,丹唇一抿,復又開口道:“徐澤,來孤這裡。”

這個小混賬竟不記掛她。殷璇舒了口氣,直勸自己冷靜,可把徐澤叫過來須臾,忽地又道:“給席上的酒溫起來,這種天,上冷的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