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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大姐出嫁

她那重重的一拍，都已經嚇著了三丫頭了。別說還剮那麼一眼。實實的把三丫頭給嚇哭了。

好好的一頓飯，就沒吃飽不說，還直接宣佈了一件事。

那就是三丫頭不能叫爹為爹，也不能叫娘為娘！只能如別人家的孩子叫張明路為二爺，叫張二孃為二孃！

桌上的人沒有人為這個事提出反對意見，一是提了沒用，二是他們都沒在意。而該在意的人三丫頭，現在還沒意識到，這是在區別對待她。

張明路和張二孃不在意，是因為他們覺得不管叫什麼都是自己的女兒。二丫頭和福子不在意，是他們的記憶中，基本上沒什麼三妹的影子了，這都是三妹回來後的事了。只有大姐再低下了頭。大姐心裡明白。奶奶，還是不想要三妹的。

三丫頭又哭，大姐只能去哄她，把她哄好了，桌上的菜和湯都被奶奶鎖到碗櫃裡了。只留下那小半碗三丫頭還沒吃完的了。

不管老太婆怎麼規定了叫法，但至少，她是同意了留下三丫頭了。但從此，才是三丫頭的苦日子的開始。

生活的苦難，會磨練一個人，也會磨滅一個人原本的性子。

在父母和姐姐的照顧下，三丫頭也長大了。她學會了洗衣做飯，學會了扯草打柴。在這個家裡，除了張三婆（不准她叫奶奶）對她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外，父母和姐姐哥哥還是明裡暗裡都在照顧著她。因為她在這個家缺失了三年，大家都想著怎麼補償她一樣。

三丫頭也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她做事勤快，耳聞目染的學著孝順。不管張三婆怎麼討厭她，她在儘量的避開的時候，碰到一起，還是十分的尊敬她。從最初的天天罵，到後來很少聽到張三婆扯聲罵三丫頭了。這其中，三丫頭付出的也是不少。

十歲的三丫頭能擔起家裡的繁重的家務的時候，十六歲的大姐要出嫁了。

大姐夫姓廖，是四十多里外的一條大河邊的人家。聽媒婆說，大姐夫家不缺吃的。而且有的是勞動力，為了成這個親，還願意給張家兩石米的錢做聘禮，就這個理由也就夠張三婆下決定了。

雖然在訂親後，聽三叔那邊傳來話，說這個姐夫家在那邊算是仗著家裡男人多，有強取豪奪之名，所以在那邊訂不了親，只能求取遠一點的。但張三婆可不在意，她認為這不算虧待了大姑娘，大姑娘過去了還不缺吃的呢。

但大姐私下裡哭溼了枕頭，誰也不想嫁個強盜家庭啊！但現在收了人家的聘禮，能由得你說不嫁就不嫁嗎？

三丫頭幫不了大姐的忙，平時大姐最疼自己了。現在自己只能在大姐哭的時候遞張小帕子。暗地裡乞求大姐夫對大姐好。

大姐出嫁那天，是大姐夫第一次來家裡接走的。大姐夫人很高大，怕要高過大姐兩個頭。但看也不是個凶神惡煞的樣子。人也算是俊朗，見了人都是笑咪咪的，看了大姐還臉紅一下。

之後張二孃笑過，說這個女婿還不差。大女兒會是個有福氣的！

張明路本來想著這個女兒給家裡勞苦了這些年，該給女兒置辦點兒什麼！但家是張三婆在當著，張三婆也只給大丫頭買了一塊布，做了一件紅花的衣服就是了。也算是她受傷後這些年，大姑娘照顧她用心也仔細了。

不過，人家廖家可是按禮來的，把給大姑娘準備好的嫁衣都拿來了。（在這裡有一種風俗，就是結婚的時候，男方要準備一套嫁衣，但不是新衣服，是別人穿過一次可是幾次的都可以，衣服的主人，一定是個有福氣的人。上有爹孃和公婆都分健康，下了兒子都身強體健，特別是有好幾個兒子的。）

大姐出嫁那天哭腫了眼。誰都知道姑娘出嫁了，再回孃家來就是有次數的了。接著幾個妹妹的手，把家裡的事交待了又交待。

到最後，特意抱著三丫頭，悄悄在三丫頭的耳邊說道：

“三妹，姐要走了，以後就不能在家護著你了。你可得注意，少往奶奶那邊湊，奶奶要做什麼，你叫二姐去做，遞個什麼東西，你叫小妹去。爹爹倒是會幫著你。要不你就儘量跟著爹去地裡做事吧。”

又是叮囑二妹要護著三妹點，別總是偷懶。

姐妹幾個都知道，這一別，再見到大姐就不太容易了，大姐嫁得遠。

一個包袱裝了一身換洗的衣服，算是大姐的嫁妝了。一臺小轎，就把大姐抬走了。只有福子跟著去了大姐夫家送嫁。幾個妹妹都沒有去。

大姐走了，二姐就要做起大姐平時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