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對一個並非至親的人有過死心塌地的信任。
苟同不遺餘力的為何叔度療傷,著實令人感動。
何叔度從未如此信任的將自己的後背空門交給一個第一次認識的人。
不,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鴿堂三大信使之一的寶使鴿寶兒。
可那一次的情形與這一次不同,上一次是因為何叔度被天下第一箭萬震濤射傷而失去了意識,他無法拒絕,這一次他可以開口拒絕的。
何叔度莫名感覺自己真的老了。
一個人行走江湖的路途著實令人憤慨,除了永無止盡的殺戮與折磨之外,更多的還是寂寞。
因為沒有信任的人,所以只能靠自己。
人在江湖,誰又敢相信誰呢?
鴿寶兒在何叔度無意識的情況下對他進行解救,從而得到了他的信任。
這是何叔度第一次信任葉無道以外的其他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噗!
苟同一口鮮血噴出來,何叔度身體之中的火毒凝聚太深,連他也只能望其項背。
“多謝!”何叔度真誠地說道。
此時,何叔度身體之中的熱量已經被他完全壓制下去,只剩下半條漆黑色的手臂。
火蟲在似乎已經奄奄一息,外人根本不可能發現,唯有何叔度自己清楚,火蟲並沒有被殺死,而是一種沉睡冬眠的方式隱藏在何叔度的血液之中。
何叔度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現在完全成為一條毒臂,在看看右手緊握的世間自在王刀,內心突然一陣後怕。
如果剛才自己沒有壓制住內心的衝動,或許左手的手臂已然被斬落。
以前的時候,何叔度從不會擔心自己會死。
可近些日子,隨著每一次危險的降臨,他都會感覺死亡就在他的身邊。
這種心有餘悸的心情令他非常不爽,彷彿一道無形的枷鎖禁錮著他的精神與思維,令他無所遁形。
“你沒事了吧?”苟同喘息之後沉聲問道。
“沒事!”何叔度淡淡地說道。
有人問“你沒事吧”,並不是真的關心你的狀態,而是一個寒暄開場白。
因為有時你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就已經開始講其他事情了。
更何況,哪怕你真的有事,可要想說出“有事”這兩個字,同樣需要很大的勇氣。
幸好,在何叔度看來,一個人能繼續活下去,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值得擔心的事情呢?
強大!
在眾人眼中,何叔度只剩下強大這兩個字眼。
佟掌櫃等人看到何叔度馬上就能緩和傷勢,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何叔度突然發現,自己的手心之上,竟然可以滲透出絲絲的霧氣,甚至可以感覺空氣中的溼度。
火蟲的灼熱竟然將何叔度的面板哄透,彷彿任督二脈開啟一般,他的面板也開啟,其中絲絲的毒素可以若有若無的滲透出來,而且根本不需要刻意的釋放。
以往何叔度想要用毒攻擊別人,必須藉助內力凝聚毒氣,然後噴湧而出,強行將這股帶著毒氣的真氣轟入別人身體。
可現在就不同了,只要觸碰到何叔度的手掌,對方必然會沾染到千蚣萬毒融合之後的火毒。
火燒火燎的火毒。
急火攻心,毒手尊拳。
何叔度從此又有了一大殺招。
如果有人膽敢被他近身,此人必死無疑。
不過,這種毒功也有一個巨大的弊端,那就是何叔度自己不能解毒。
如果對方命不該死卻被何叔度給施了毒,那隻能回天乏術了。
何叔度徹頭徹尾的成了一個惡徒,因為他的毒手,恐怕在未來的日子裡,會再次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更何況,一旦他毒手的訊息傳遞出去,誰還敢跟他交朋友呢?
但凡江湖之上出現一些稀奇古怪的殺戮招式,都會被扼殺在搖籃之中。
何叔度的毒手,必然會遭到整個江湖的討伐,因為他們不敢令自己陷入一個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暗殺的環境中。
“多謝苟兄!”何叔度再次對苟同施禮。
“無妨!”苟同擺擺手:“你能活下來,全靠你自己,就算沒有我,你也死不了。”
何叔度搖了搖頭:“你或許還無法體會火蟲的猛烈。”
“何大俠,同師爺,這四個該怎麼處理?”佟掌櫃突然上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