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最令人恐懼的事情是什麼？

當你做了壞事，對全世界撒了慌，包括自己都被欺騙後。當事人出現在了你的面前。

趙佟淵出現在了趙雪的面前。即使內心再強大的趙雪。一個活了2000多年，早已看淡一切的老婦人。也無法剋制自己的情緒。

趙長老滿臉慈愛的神情看著眼前這個年邁的老婆婆。眼神裡，藏不住的關愛之情。不會說話的趙長老，不合時宜地說道。

“雪兒？你老了！”

和女人聊天，千萬別談到對方的年紀。

趙長老話音剛落。老婦人的長槍就已經刺向了趙長老。

趙長老側身一躲。老婦人槍尖改橫，橫劈而來。趙長老低頭，後退，拉開了距離。

“百鳥朝鳳”老婦人的氣勢猛地爆發而出。周圍人血狼部落族人紛紛後退避讓。看這樣子，熟悉得令人心疼。

趙長老無奈，抽出長槍，槍尖點撥老婦人的突刺，改變攻擊路線。老婦人又是一擊突刺。

每一次突刺都伴隨著尖銳的音爆。趙長老也爆發了氣勢。

兩人恐怖的槍術對搏。不斷地響起音爆。激起的衝擊波如同狂風一般，席捲周圍的一切。

隨著趙長老的漆黑長槍應聲而斷。趙長老離開了戰鬥範圍。

“雪兒！你變強了”

趙雪沒有感到一絲的成就。若是同等的武器，根本就過不了一回合。趙長老每一次出手都精準無誤地避開了槍尖，擊打在槍尖下，改變了她的攻勢。若不是鋼鐵祖先的武器，早就被趙長老尖斷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老婦人驚恐地看向趙長老。這個世界上長得一樣，還能說得過去。但這身手，絕對做不了假。

看著眼前年輕的趙長老。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在她心裡反覆切換。恐懼，驚喜，愧疚，自責，驕傲，等等。千言萬語，都無法表達。

趙雪，顫抖地上前，撫摸著趙長老依然年輕的臉龐。顫顫巍巍地說道：

“不不不，父親！您怎麼可能還活著？”

轟，背後的老者，趙丙狄驚住了。什麼？母親的父親？年幼時，腦海裡的那個背影，居然是自己的外公。母親從來沒有說過。眼前的趙長老居然還是他的外公，他們還打了一架，沒打過。還有什麼比這，更大逆不道的？

趙長老，沒有回答老婦人的話，溫柔地叫道：“雪兒！”

簡單的一句，沒有提及當年的一絲一毫。可趙雪又怎麼可能放下那段痛苦的記憶。那是她無數年來，折磨自己的夢魘。

趙雪不停地搖頭，形似瘋癲地說道：“不不不，你不應該出現的！你應該已經死了。是你錯了！是你錯了！是你錯了！不是我故意的，不是我故意的，不是我故意的。”

趙長老慈愛地說道：“雪兒，我從來沒有怪罪過你。”

趙雪已經想好了無數句，反駁趙佟淵的話。可印象裡，對自己無比嚴格的父親，並沒有半點責怪她的意思。

趙雪繼續說道：“你應該責備我，應該責怪我，應該恨我，是我發動了戰爭。是我背棄祖先，是我。。。”

“你沒有錯！”

趙雪差點就要說出是她親手殺了他，差點說出了她心裡最深的痛苦，她弒父了！這是祖先信仰的世界裡，無法被人原諒的錯誤。

趙長老制止了趙雪。這個秘密就讓它永遠成為秘密吧。

趙佟淵繼續說道：“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

這句話也是黃昌長老一直跟他說的。

或許是老了，看淡了。又或許，千年的孤獨早已壓垮了這個看似冷血的老人。趙雪緩緩地跪下，匍匐在地。不甘中又帶著喜悅，高聲喊道：“不孝子孫，恭迎幹荒老祖！”

大祭司的跪拜，直截了當地承認了事實。不明所以的血狼部落，見此，全部跟著大祭司一同跪拜而下。老祖迴歸。血狼部落也是有祖先的，不是野蠻的部落。

趙長老哪裡有這臉皮回族。即便他是老祖，血狼部落裡還有很多人，和他有血緣關係。但現在的他還有一個身份，夸父部落的趙長老。這樣的尷尬身份，讓他難以自處。

之後的時間裡，趙長老一直和大祭司呆在湖邊的涼亭裡。沒有人靠近打擾。

卻老遠地能聽到大祭司，肆無忌憚地大笑，又或者歇斯底里的吶喊。就像洩洪的大壩，那壓抑千年的情緒，不斷地釋放著。

老者，趙丙狄，靜靜地守在遠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