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秀雲終於找到工作了,是在一家餐廳裡應聘做服務員。今天,安虎發工資,提早下班,他來到秀雲工作的餐廳。
他看著餐廳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個個衣著得體,男的西裝革履,女的裙襬搖曳,每一個臉上都掛著得體的微笑,優雅的,高傲的。
腕錶,項鍊,手鍊,戒指,甚至是他們手中隨意把玩著的手機,也許自己兩個月的工資加起來都買不起。
還有停在門口的一列名車,他看著玻璃窗裡照出的自己,頭髮亂糟糟的,身上不合身的衣服是在地攤裡搞促銷活動時買的,一件二十元,洗得發白褪色。
他忽然就沒由來地感到一陣深深的自卑,他不敢往前邁步,就定定的站在別人注意不到的角落裡偷窺著。
他自顧自得的在心裡嘲諷著自己,誰會注意到你呢?又有誰會看得起你呢?你不過是一個沒學歷,還坐過牢的鄉下窮小子,你與這座城市格格不入。
就在他漫無邊際地走神時,他看見玻璃窗裡的秀雲穿著一身黑色的套裝,端著餐盤走了出來。
她走到中間的桌前,正要放下餐盤,背對秀雲坐著的女人沒有防備的起身,撞到她的手腕,手中的食物就這樣倒在女人藕荷色的裙子上。
“阿~”女人尖叫一聲,引得餐廳裡就餐的人紛紛側目而視。
“對不起,對不起,”秀雲不停地鞠躬道歉。
一旁的男人憤怒地起身,椅子向後一滑,椅子四個腳與大理石地面摩擦,發出刺耳響聲。
男人大力一推,秀雲沒有防備,被推得向後倒退直直跌倒在地,手肘撞到了一旁的椅子,立馬腫了起來,還有一大片嚇人的烏青。
秀雲疼得臉都白了,他顧不得傷口,立馬站起身鞠躬道歉。
她需要這個份工作,這樣,安虎就可以輕鬆一點,不用太累。
男人緊張地喊著:“親愛的,你有沒有燙到。”手還慌亂地擦著女人身上的醬汁。
早有眼力見的兒服務員跑進去,找餐廳經理了。
經理走到兩人面前,“兩位客人,對不起,她是新來的,不懂規矩,我向你們道歉。”
女人臉色很難看,“你們餐廳的服務員怎麼回事,素質這麼低。我這條裙子是迪奧今年的最新款,今天才穿,現在就被她澆了一身。”
“這樣,我們替你拿到乾洗店乾洗,費用我們出,今天晚上兩位免單。”
秀雲不停的道歉,連手肘破皮的地方流血了也顧不上。
女子和男子依舊不依不饒的,周圍的人很冷漠,即使有錢,但心卻跟石頭一樣硬,冷冰冰的,令人發寒,他們饒有趣味,默不作聲地看著這一場鬧劇。
安虎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腳似有千金重的不能挪動分毫。
他看著秀雲是怎樣低聲下氣的道歉,那對男女是怎樣百般刁難,最後,他看著秀雲強忍住眼淚緩緩地跪下。
安虎捏緊拳頭,緊得頭上青筋暴起,手指發白,指甲深深嵌進肉裡。
他如同行屍走肉般地走回家中,看著狹窄,擁擠的出租屋,忽然,扇了自己臉上兩巴掌。
晚上,秀雲回家,安虎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般的和往常一樣。
深夜,安虎手指輕輕摩挲著秀雲的臉頰,眼睛掃到她左手上的一大片烏青時,眼中戾氣橫生。
他心中搖擺不定了,他動作輕柔的將臂彎裡熟睡的秀雲放在枕頭上,輕輕關上門,走到了走廊上吹風。
他點了一支菸,並沒有抽,只是夾在手指中,香菸在他指間忽明忽滅地掙扎著,風一吹,長長的菸灰隨風飄蕩,不知將落在何處。
他站在走廊上吹了一夜的風,終於在天將明時,下定決心般的抽掉最後一口煙,他掏出手機,打給了黑豹。
電話響了許久才被接起,“喂,你他媽誰呀,大半夜不睡覺,打什麼電話。”聲音中含著被擾了清夢的暴躁。
安虎被罵了,不過不生氣,“豹哥,是我,我決定跟你幹了,不過,除了殺人,我都可以。”
豹哥靠著床壁上,擼一把頭上的板寸,“你終於是想通了,肯跟著我幹了,你放心,不會讓你殺人的。”
程闞問:“你負責什麼?”
安虎看著虛空中的一點,“我負責抓那些流動人口比較大的流浪漢和乞丐,還有運輸人口,和器官。”
“你是怎麼保證那些人不出聲的。”
“他們配了足夠讓那些人一路睡到實驗室的麻醉劑。”
“你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