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伊·埃爾維斯緩緩睜開眼，入目的依舊是那個純白的世界，除了那一扇永遠無法靠近地宏偉巨門外容納不下任何事物的純白世界。

又是這裡......

自從被[最終審判 簡修]傳送的信件提點之後，他便被那位執掌“知識”與“真理”權柄的古老神明給盯上了。

每當他入夢之時，他的意識便會被這個純白的資訊態世界給捕捉，來到這座[真理之門]前。

這扇他永遠無法靠近的[真理之門]！

因為，[真理之門]只歡迎天才和對真理有著狂熱追求之人。

而這兩個條件，他蓋伊·埃爾維斯，一個都不相符。他如今在人類聯盟享受的光環，是“頂替”自己的學生，至於對真理的追逐......

他若是有那麼虔誠，也不至於會在後半段人生選擇前往辛艾薩莉學院養老了。

“我這一生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建築師罷了。”

蓋伊·埃爾維斯在內心自語道，“不過，我這輩子至少還是做成了一件事的。”

這件事，並非是蓋伊在年輕之時打造了“鬼咒術”的高光時刻，而是他在晚年之時冒險前往鬱野的位面，發掘出鬱野這個來自藍星的[建築師天才]！

“但能夠成為有史以來中最天才的建築師的老師，我也不枉這一生了。”

所以......

“你放棄吧！”

“我是不會和你進行交易的。”

蓋伊·埃爾維斯抬起頭，直視著不知何時已經再次懸掛在他面前的那隻巨大的無毛瞳孔。

“等待了這麼長時間之後，你還是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嗎？”

沒有情感波動的資訊流再次灌輸到了蓋伊·埃爾維斯的大腦裡，對面的無毛瞳孔中那一扇倒映著奇觀[真理之門]的影像逐漸清 晰起來。

“事實上，有關‘奧秘’這份[知識根源]的創造者是誰......”

“我已經知道了。”

無毛瞳孔淡漠地掃視著下方聽到此話而面色一變的蓋伊·埃爾維斯。

“在這個世界裡，所有‘資訊’的產生，都會產生波動，也就會被我給捕捉到。”

“所以，當我和你屢次提出交易之時，你都會下意識地回想關於交易的答案。那種因為‘回想’而產生的資訊，瞞不過我的眼睛。”

“一旦回想的次數多了，問題的答案也就有結果了。”

“創造‘奧秘’的是你的學生——鬱野，不是嗎？”

雖然無毛瞳孔此番話已經讓蓋伊·埃爾維斯為之一僵，但真當他聽到“鬱野”的名字從對方的資訊流中傳輸過來，蓋伊·埃爾維斯還是忍不住色變。

他果然還是小瞧了對方！

雖然他此前一直懷疑對方只不過是某種具備自我執行機制的神秘之物，並非知識與真理之神本身，是擁有一定的侷限性的，不可能真的讀取自己的思維和內心。

但想想也該知道，這可是掌控在神明手中的“神秘”，怎麼可能那麼簡單？

如果這無毛瞳孔每晚把他的意識拘到這個資訊態世界，每夜監控、讀取自己內心活動而產生的資訊......

他得在無意之中的思考洩露多少的“隱秘”出去？或者說，只有那種完全沒有思想，完全放空自己的存在，才能無視這種類似於讀心的可怕效果吧？！

“但......”

“你即使知道了這個‘資訊’也沒有什麼用吧？否則，你此刻拉進來的就應該是鬱野，而不是我了。”

驀然想明白這一茬，蓋伊重新恢復了鎮定。

“鍊金術師們所信仰追求的‘知識與真理之神’，有一個[規則]存在，那便是[等價交換]！”

“這是祂的教義，那麼自然連祂自身也無法違背。”

“如今，你從我這裡獲取到了‘鬱野’的這個資訊，我卻還未從你那裡得到我所滿意的資訊。”

“因此，只要我還沒有答應和你完成這一筆交易，你便只能‘卡’在這裡，無法直接去找鬱野，不是嗎？”

看著不再灌輸資訊流的無毛瞳孔，蓋伊·埃爾維斯明白自己的猜測十有八九是正確的，隨後他便再次閉上眼，使用之前用過的辦法。

“你死心吧。”

“我不會向你提出任何要求的，你之前提出的有關[建築師]完美成為聖域的辦法的交易，我不會同意的。”

無毛瞳孔無聲地注視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