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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物華天寶生海上

山莊裡何閬說出那三件寶物,幾人都默然看著他,江湖上碧落城寶物的傳聞已有些時日,他們不至於一無所知。彭春常道:“這裡頭什麼乾坤,你別賣關子。”

“什麼賣關子?”何閬搖搖頭,“這三個是天賜府弄去給顧思弦的寶物,好些悄息是他們放出來的,有什麼名堂也是他們造的,我只怕你們聽了這些捕風捉影虛實不清的密聞,反而誤了事。”

“都是什麼名堂,你一樣樣說。”舒月嵐敲了下扶手。

何閬想了下,道:“鎮尺是遊絲一縷雙鎮尺,傳聞是雪山派前任掌門肖宇遙之物,本是一對尋常的鑲金鎮尺,十來年前肖宇遙在天池舞書比武輸了後,便被碧落城主取走了。幫主可知道天池舞書?”

十來年前,碧落城主姬重華遠渡重洋來到中原,在長白山與雪山派肖宇遙相遇,肖宇遙向他討教武學,兩人約了在天池比試,當時天池冰封如鏡,肖宇遙以獨門武器太蒼筆在冰上舞書,他功力深厚,以書法化入武學,字書裡又含有他雪山派招法,一字一筆劃入冰中,或氣勢磅礴或秀麗精緻,或龍飛鳳舞或笨拙厚朴,或如走蛇或如曲松,或見雕琢或似潦草,飄灑姿意者有,凝重渾鬱者也有,盡隨他筆端書落,字劃間百轉千態,都不曾劃碎冰面。每一字裡每一筆中,又都是一招雪山武學,既有刀劍之意,又有拳掌之態,看得人眼花繚亂。

兩人在天池冰面上文鬥,姬重華沒他這一手書法才學,武功卻神鬼莫測,當時肖宇遙帶了書房器物在身,姬重華便以沒有稱手武器為由與他借了一對鎮尺當劍使,他碧落城武學自成一派,又鮮見於武林,江湖上只有傳聞少見真章,肖宇遙看他在冰上破他字招,把一對鈍頭笨腦的鎮尺時而當雙劍使,時而又首尾相聯以內功吸成一劍,揮刺盤抹飛挑遊走,一劍劍劃在他字裡行間,細如遊絲柔若發線,似成筆意又無字可見,似散落欲斷又綿綿不絕,一劍落處便是他字招破綻處,一劍起時他字招已破敗衰頹,肖宇遙只看得驚心動魄。

當年那場天池舞書也是武林中一時佳話,又傳聞說肖宇遙認輸後,姬重華取了他那對鎮尺做武器,武林中各派名人有約他比試者,皆敗在那對金鎮尺和他那套遊絲劍法下。

十來年前舒月嵐還不是青雲幫主,有些武林舊聞他未必知道,但這件是聽過的。他沒想到的是,羅天弈弄來的寶物竟牽扯出十來年前的舊事,更想不到這對鎮尺真與那什麼碧落城主有關,自他當了這個青雲幫主,就不曾見過什麼碧落城的人。

他對何閬點點頭,示意他說清楚。

何閬道:“這次寶物出來,奇怪的是多了些從前沒有的傳聞,就說這對鎮尺,如今竟有秘聞說碧落城主將他的遊絲劍法刻在了鎮尺上,得鎮尺者便可得劍法,只是劍法刻得隱秘,不易窺破。”

那晚舒月嵐對白蘭相送來的鎮尺只掃過兩眼,隱約記得尺面上有些紋樣,那鎮尺被他隨手丟給楚京收藏,此時他不在,倒不便取來檢視。

彭春常取笑道:“我就是得了這劍法只怕也學不來,幫主倒可用一用。”

舒月嵐不置可否,又問:“那指南針和茶壺是什麼來歷?”

何閬道:“這二者據說是當年碧落城主攜帶來中土的器物,指南針叫八相分海神針,可在海上指方向測風浪,尋得碧落城下落。”他將這個神針的功用約略說了一句,郭元海捋著須,眼神又是一閃。

彭春常嘆氣,“羅天弈難道想去海上尋仙不成?”

舒月嵐敲著椅,“或許他真有此心卻不得其法。”

郭元海道:“那個茶壺倒與昭園茶會有些切合,是個什麼寶?”

何閬道:“這才是個猜不透的,這茶壺叫流光冰火壺,不知哪來的,也不知何年何月誰人所造,這壺不放茶葉卻天然有茶香,壺中有機括,火燒時只要轉動機括,便可見光影流轉神人舞蹈。”

幾人想起被韓佑武打碎的白壺,那壺片也被翻查過,怎麼看都沒有機括,實是贗品中的贗品。

郭元海道:“這與燈綵相似,並不出奇。”正是不出奇卻要一群武林人士去鑑寶,才讓人猜不透。

“難道這神人舞蹈也是一套武功絕學?”彭春常眼一張,莫非羅天弈弄出了一堆武術秘籍造福江湖?

何閬搖頭以示不知,幾人對三件寶物各種猜測,又與各自聽來的坊間流言傳聞相印證,果然越發迷惑了,正如何閬所言,這些虛實不清的訊息當真了反而會誤事,難怪他先前不願說。

郭元海捋著山羊鬚,“如今坊間爭相搶奪的贗品,亦傳是天賜府所來,他們既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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