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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書短情長八年心

還不都謝了黃了?悶就悶點,公子還喜歡這陳年箱底的黴味!”

幾個丫鬟懵了,呆站那裡肢體僵木,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說得也是。”樓梯上一個女聲接了口,柔柔淨淨的,不沾紅塵。“這木頭也有靈性,若不是每天摸上這麼一摸,它也不會光鮮生氣,只會悶出腐味來。”

羅天弈抬起臉,正望見她清衣素鬟,手摩木製扶手,眼神定定,在樓階間栩栩若仙。他心一緊,只管死死瞪著。四下裡陽光閃耀,落在她身上,越顯得脫塵虛渺,彷彿隨時會消失。

“錦兒就是多心,怕我久不回來,跟這些木頭生疏了,拼命地往這屋裡頭添東西,難道我還怕悶著?”善如說著,微微一笑,終於把眼轉到他臉上,眸中一絲淡淡的喜悅溫柔,全不掩飾。她一步步走下樓梯,從容淡定。

羅天弈抿嘴不語,待她走到面前,才扇子一展,半遮半搖地道:“居士走錯地方了,無情庵在莫愁湖邊,這裡是烏衣巷,紅塵濁地,玷汙了你。”

善如噗哧一笑,叫道:“阿弟!”

羅天弈轉過身去,睬都不睬。

善如繞過來,拿住他扇子,笑道:“阿弟,你是要趕我回去?”

羅天弈惱了,“回去回去!果然無情庵才是你家,你就回去吧!”扯過扇子,抬腳就想走,善如早把他拽住。

“阿弟,我不是回來了麼?你別生氣。”

她這麼軟聲軟氣,溫言細語,羅天弈有一千把火,也只在心肺裡焗著,一時冷了臉只不作聲。又聽善如道:“昨日酉時我就回來了,明明讓錦兒找人與你說了,你卻一夜不歸,真是生阿姐的氣才避而不見麼?阿弟,你這孩子……”

耳邊一聲軟軟的嘆息,夾著無奈笑意,似極了幼年的時光。那些頑劣的年月。繁花飛鳥,遠山近水,姐姐總無聲無息坐在某一角,遠遠看他調皮搗蛋,待他玩累了撲入她懷抱時,又毫不遲疑地包庇寵溺。那時她目光定然溫柔如水,一邊幫他輕柔擦汗,一邊就是這樣無奈地笑,“你這孩子……”

羅天弈麵皮白了又紅,紅了又白,突然扇子亂揮亂點,“你你你!都出去!”將幾個丫鬟統統趕走,才一屁股坐到樓梯上,一古腦發作:“你還是我阿姐嗎?你還是天賜府的大小姐嗎?八年了!你把自己關在一間破庵裡,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看,就是不肯出來!我求了你多少回,好話說盡,嘴皮子都磨爛了你都不為所動!你心裡頭有我這弟弟嗎?你想到爹爹臥床不起至今生死難定嗎?當初你割發絕情,不是發誓一輩子不入紅塵嗎?如今是怎麼了?你回來了?四百八十一封情書把你召回來了!你就一心一意只念著一個人!”

啪!摺扇猛然砸在木梯上,碎了身傷了心。

善如怔怔望著他,好一會兒才蹲到他跟前,抱起他的手,將握緊的指頭一個個掰開,慢慢挑出刺入皮肉的木刺,擦去血汙,又拿乾淨帕子細細包紮了。

羅天弈看她憐惜的神情,默不作聲的動作,彷彿八年的牽掛委屈都要融入這如水的溫柔中,心裡越發難受,“我八抬大轎都請不回來你,舒月嵐偷來一堆廢紙就哄了你上當了!阿姐,青雲幫是什麼豺狼窩,舒月嵐又是什麼卑鄙角色?你怎麼就讓他給誑回來了?”

“阿弟,我知道你為著爹的事一直記恨舒莊主,可我瞧他這回不像做壞事。”善如柔和的聲音就像清風流水,淨澈而坦蕩。

羅天弈氣得眼眶發紅,猛地扯開左襟,露出玉削的肩膀,叫道:“你瞧瞧!這一掌誰打的?”肩上肌肉紅腫,隱隱透著一絲絲猙獰青線。

善如啊了一聲,柔淡的神色終於有些急切痕跡,“快叫個大夫瞧一下,這傷可大可小,萬一陰損入筋,整條手臂都得廢了!”她雖不識武功,到底是武家名門裡長大的,這樣形跡清晰獨此一家的掌傷倒還認得,正是舒月嵐的斬青掌。

“你瞧清楚了?這是他昨日打的,一頭給姐姐賣好心,一頭冷不丁給弟弟一掌!你說,舒月嵐他安的什麼心?”羅天弈冷冷道,撫一下肩,又揉揉額,顯是發疼了。再看姐姐擔憂神色,終於不好再袒露傷處,收緊衣領,補上一句,“你放心,我身上什麼療傷聖藥沒有?早吃了。”

“阿弟,舒莊主是什麼人我不清楚,你可是惹事生非的性子,他為何打你,一定有個緣故吧,你瞞不過阿姐的。”

羅天弈別過臉去,望著窗外一株海棠,不說話。善如也不逼他,往金獸爐裡添了一盤龍涎,又把適才煮開冷卻的梅茶倒了,重新煮了一壺。水汽漸漸冒出來,才聽他突然嗤笑一聲,說了一句:“為了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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