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車吱吱呀呀的走在崎嶇不已的官道上,在官道的兩旁趴著不少早已死去多時的屍體。.
這些屍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就靜靜地躺在那,一言不發。天邊不時飛來幾隻烏鴉,在屍體上空盤旋著,發出淒厲的怪叫聲。
那些啃食屍體的野狼野狗在看到趙文等人時,嘴裡發出嗚嗚的護食聲。
趙文從腰間拔出大黑星,直接對準一隻野狼,扣動了扳機。
“嘭!”
清脆的槍響響徹天地,那頭野狼直接被趙文打死。
旁邊的野狼野狗受到驚嚇,夾起尾巴向遠處的山坡逃去。
它們站在山坡上,等待著趙文等人的離去。
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少,腐臭味卻越來越多。
那女子坐在趙大牛趕著的大車上,懷裡抱著一個陶土罈子。那是他父親的骨灰。
她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不停地抹著眼淚。
趙文看著這如同末世般的場景,忽然想起了張養浩的那首《山坡羊·潼關懷古》。他心情沉痛的低吟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宋虎走在趙文旁邊,左手牽著馬韁繩,右手放在背部的56半上,一雙眼睛不停地掃視著周圍,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趙大牛跟在最後面,拘謹的坐在大車的車轅上。
“姑娘,還沒請教你的芳名呢。”趙文慢了下來,最後直接和大車並排而行。
女子抹掉眼淚,雙眼中滿是血絲,她聲音略帶顫抖,說道:“奴家姓李,名小穎。”
“李小穎,好名字啊。”
“對了,昨天晚上的事,我要對你說聲抱歉。昨天晚上實在是不好意思了。”李小穎抱著骨灰罈,揉了揉眼睛,強裝堅強的說道。
趙文擺擺手,一臉無所謂的說道:“沒事,人之常情嘛,我可以理解。
.再說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都忘了。”
李小穎努努嘴,強撐著笑道:“這位大哥,謝謝你救我。”
“說什麼謝啊,我是官軍,你是百姓,救你是我的職責。還說什麼謝啊。”趙文滿不在乎的道。
李小穎說完話後,忽然沉默起來。她緊緊的抱著骨灰罈,看向遠方,過了很久,她眼神中帶著一絲回憶,開口說道:“我爹乃是萬曆三十八年的舉人,他這一輩子都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他人很好,對待親鄰非常和善。誰家要是有個什麼事,我爹從來都不會推脫,他會盡自身最大的能力去幫助。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麼好人總是死的那麼早。”
李小穎話還沒有說完,眼淚又順著臉流了下來。
趙文看著梨花帶雨的李小穎,長嘆一口氣,說道:“唉,人生無常啊,姑娘要看開點啊。這人生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趙文搜腸刮肚,也想不出什麼合適的話語,只能重複著那些老套的安慰話。
太陽昇到了天空的正中間,陽光毒辣的烘烤著大地。雖說明末已經迎來了小冰河時期,可這秋老虎還在散發著最後的餘熱。
趙文緩緩走到最前面,向前走著。
“嗖!”
一支白色尾羽的箭矢朝著趙文飛速而來。
“快趴下!”宋虎大喊一聲,直接從戰馬上跳起,將趙文從馬上撲了下去。
箭矢擦著趙文的頭皮而過,釘在了後面大車的車轅上。
“怎麼回事?”趙文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驚聲道。
“咱們可能中埋伏了。”
靠著多年打仗時養成的直覺,宋虎覺得眼前的箭矢並不簡單。
“所有人下馬,趴到馬腹下面。”宋虎急忙大喊一聲,再度將趙文拉到戰馬的肚子下面。
趙大牛一把將李小穎從大車上扯了下來,將她拉到大車的下面。.
“嗖嗖嗖!”
無數道破空聲響起,只見一陣密密麻麻的箭雨飛向空中,朝著趙文這邊而來。
“噗噗噗!”
箭矢釘到地上,激起無數道灰塵。
趙文上面的戰馬被箭矢插成了馬蜂窩,倒在了他的正前方。
趙文趴在戰馬的後方,看向正前方。
只見三四百韃子騎兵朝著這邊飛速而來,那馬蹄聲敲打在趙文的心上。
一瞬間,趙文的心提了起來。
“韃子,有韃子,反擊,趕緊反擊。”
趙文大喝一聲,將40火從馬身下抽出,塞入一顆彈頭,朝著韃子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