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有趣,故意停下來逗弄她。
“現在怎麼又見我了?”
“折衝都尉王鎮於我有救命之恩,聽說他被人汙衊,現在召入宮中不知如何了,因此斗膽想請殿下去看一眼。”
“就看一眼,不做其他事?”
太平公主哼了一聲,拍拍底下,幾名宮人當即又扛起肩輿,準備把她往宮內抬去,上官婉兒忽然在後面叫住她。
“想......求殿下照顧一下他,王鎮雖然粗莽,可畢竟罪不至死。”
“本宮可說不了準話,不過......”
太平公主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你也沒求過我幾次,這次就求求我,喊個好姐姐我聽聽。”
上官婉兒深吸一口氣,就在太平公主以為她又要裝聾作啞的時候,上官婉兒立刻開口道:“姊姊。”
“呵......”
宮人們扛著肩輿上的太平公主,朝宮內慢慢走去,旁邊只跟著右驍衛大將軍常元楷。
等過了肅章門的時候,便是公主院,經過這兒的時候,又是一個女人攔在前頭,太平公主嘖了一聲,她看到對方明顯有些憔悴,烏黑長髮隨意披散在身後。
“他出事了麼?”安樂公主問道。
“怎的一個個都來問本宮?還他,叫的這麼熱切,他前幾日才殺了你丈夫的,你腦子也壞了不成?”
太平公主懶得理她,示意宮人繼續往前走,安樂公主站在旁邊,呆呆地看著她們的背影。
結果,她們才離開公主院不久,經過月華門,正要直奔神龍殿的時候......
前面倒是沒女人攔路了,可是成隊的禁軍正在一隊隊進入宮中,封鎖各處,很快就有人也注意到了她們這邊,主動迎過來;太平公主也有些懵了,等看到為首的那人時,她立刻高聲道:“李三郎,你瘋了?”
她坐起身,觸目所及之處,無論是月華門,還是甘露殿、乃至於東面的日華門等處,全都站滿了禁軍。
一時間,腳步聲和甲冑的摩擦聲不絕於耳,沉重的馬蹄聲只是其中的一種點綴,但太平公主卻又注意到,大部分禁軍只是穿著甲冑,並沒有攜帶武器。
李隆基穿著一身黑甲,策馬而出,緩緩來到太平公主面前。
“讓姑母受驚了。”
他漠然說道:
“這是玄武門的兄弟們聽說王都尉替他們頂了罪,一個個群情激奮,脅迫著侄兒帶他們過來,想要集體給陛下和相王請罪。
侄兒,這是不得已。”
太平公主忽然有些想笑,實在是這一路上走過來看到的風景太多,以至於當她看到李隆基在這兒裝模作樣地找理由時,除卻最開頭看到這一幕時的錯愕,她現在只覺得有趣。
“常元楷。”
一直跟在她身邊的武將頓時躬身候命。
“一個個都這麼鬧騰,本宮現在要是不做點什麼,以後誰都敢欺負到本宮頭上來了。”太平公主看向李隆基,語氣裡不無挑釁,冷冷道:“但王鎮畢竟是本宮的人,將士們的好意,本宮替他生受了。
你呢,把萬騎帶回玄武門去,這事還用不著你犯渾,今日就滾回臨淄王府去閉門反省。”
“我......”
李隆基本來就不喜歡這女人,更何況今天的事牽涉到他亡母的遺骸。那上官婉兒的意思很明顯,要是王鎮出事,她就不可能告訴李隆基他母親究竟埋在了哪兒。
他抬起手,身邊的萬騎禁軍們立刻圍攏過來,太平公主搖搖頭,再度道:“常元楷。”
“末將在。”
“右驍衛兵馬到了麼?”
“回殿下的話,皇城南面有右驍衛守軍,共兩營兵馬。”
“入宮。”
“喏!”
李隆基死死盯著她,太平公主卻笑了笑,漫不經心道:“你敢弒君?”
“......”李隆基。
“那,你敢弒父?”
李隆基低下頭,看不清神情,下意識攥緊了韁繩。
“呵......”
太平公主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我也不敢。”
李隆基:“......”
“但,本宮可以廢。”太平公主摩挲著手指,淡淡道:“至於說什麼公主什麼郡王,在本宮面前,就更不算什麼阿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