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蘭清晨醒來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她的右手臂被側身向她的沈婉壓著,
沈婉還在沉睡,如蘭的氣息若有若無地繚繞在她的鼻間。從窗外傳進來一兩聲鳥鳴,
豆綠色的帳幔低垂,
帳子裡還有濃郁的鵝梨香未散。
昨晚自己睡在這裡了?
景蘭快速地去回想昨晚的事情,記起她是在沈婉說那些豐胸的食物和方子的時候睡著的。主要是沈婉這床上的睡眠環境太好,昨天她又太累,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睡著了,她的主子沈婉也沒有叫醒她,
還給她蓋上了被子,
還跟她一個被窩睡,
一覺到天明。
如果沈婉跟她是朋友,
或者說地位差不多的人,沈婉這樣做,
景蘭一點兒不會感到吃驚。關鍵沈婉是她的主子啊,
她是沈婉的奴婢。昨天晚上,
沈婉叫她來值夜的。結果,她在人家沈婉的床上睡了一晚上,
比前天晚上值夜還過分,
不但什麼活兒都沒幹,
還跟沈婉捱得這麼近……
景蘭不由自主地被還在沉睡的沈婉吸引了,因為沈婉的那張美顏就在她旁邊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
沈婉的肌膚白如初雪,眼睫細密纖長,
鼻子挺秀,
唇線清晰,
唇色淺淡。
和這些淺淡纖麗不同,她的長眉如黛,鋪散在枕上的發黑得發青,乃是屬於最為純粹的那種黑色。
她睡著的時候,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和疏離就會少得多,這讓她的美多了些屬於女人的柔軟,這種柔軟會勾著人去觸碰。就像是一個高冷禁慾系的女人在露出軟肋的時候,會激發人的慾望去征服她。
“哎,她真美……”景蘭在心裡感嘆,一看見這個人的臉,她就會變得貪婪起來,總是看不夠一樣。
她的心裡癢癢的,真想用另一隻手去撫過眼前人如畫的眉眼。
但很快,當她蠢蠢欲動真抬起手時,她就被自己居然想上手去摸沈婉的臉的想法給震住了。
服侍人家沐浴的時候,手底下墊著帕子已經摸過了人家全身,這會兒居然想去摸人家的臉?
這真是得寸進尺,色膽包天!
這樣發展下去……
景蘭汗了,慌了,不敢再往下想了。
她屏住呼吸,慢慢抽出被沈婉壓住的手,再輕輕揭開錦被,光著腳丫下了床。
昨晚睡得太沉,沈婉幫她脫了外面的比甲和衣裙,還有布襪,她都不知道。
下了床,她到處找衣裙,後來才從床的另一頭找到,她的衣裙比甲布襪疊放得整整齊齊。
景蘭捧著那一疊衣裙,踮起腳尖走到原本該她值夜睡的那張羅漢榻邊,把那一疊衣裙放下,然後開始速度極快地穿衣裳。
沈婉其實在景蘭抽動手臂時已經被驚醒了,但她並沒有睜眼,假裝繼續睡著。
昨晚挨著景蘭睡,因為激動竊喜以及看沉睡中的景蘭直到床頭小几上的桌燈熄滅,等她睡著的時候早已經過了中夜,這比她平時睡覺的時間晚了太多。
睡太晚的後果就是比平時醒得晚,景蘭都醒了,她還睡著。
她被景蘭的動作驚醒沒有睜眼是怕跟景蘭四目相對,會讓兩人尷尬。儘管她是個七十二歲的女人重生,但面對景蘭這個她想念了幾十年的丫頭,兩人不管什麼原因同床了,醒來之後看到對方的眼睛,她還是會害羞。
豎著耳朵,沈婉聽到了景蘭偷偷摸摸下床,聽到她的腳步聲往羅漢榻那邊去,接著傳來悉悉索索穿衣裳的聲音。
睜眼,她看向豆綠帳幔外,晨曦微光中,景蘭模糊的身影在那裡忙碌。
沈婉唇角翹起。
昨夜太美好了,她睡得很香甜,似乎前世一輩子加上重生這幾天都沒有睡得這麼好過。
都是因為有了景蘭在身邊,只要有景蘭在她身邊,她會無比滿足。
錦帳外,景蘭匆匆把衣裙穿上後,外面窗下已經響起了安春和安冬的聲音,照例是在問沈婉可起來了。
帳內,沈婉出聲,叫了一聲:“阿蘭。”
景蘭趕忙答應了,走過去隔著帳子問沈婉是不是要起來了。
沈婉吩咐:“你去開門,讓安春和安冬進來伺候,我吩咐人傳翠竹來,帶你去洗漱吃飯。另外,你吃了飯跟翠竹去竹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