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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沉沒

黑洞擊中海面如同引發了一場巨大的災難,視野可見範圍內的冰層發出轟鳴般的破裂聲,海水沸騰般翻滾著,而那黑洞隨著自己引發的這個巨大漩渦,旋轉著漸漸沉入深邃的大海。只是漩渦卻越來越大,使得整個海面都沸騰起來,無數形態各異的冰塊在冰冷的海水中上下翻滾,繼而一個接一個巨大的海浪加入到那個漩渦之中。

人魚在狂風巨浪中被掀起又拋下,面對這已經遠遠超出大自然威力的可怕災難,水手們雖然表現得十分勇敢,但是那微弱的抵抗卻顯得如同螳臂擋車般無力。

洶湧的海浪一波高過一波,不斷撞在附近的礁石上,捲起數米高的雪浪花,像是森林裡狂風呼嘯,又像是戰場上萬炮齊發,海濤怒立,彷彿在發出一陣陣驚心動魄的狂吼。羿風和其他人一樣已經顧不上去和巴爾努亞達糾纏,飛快地返回到人魚上試圖讓它遠離眼下的危險。

雖然經過種種努力,探險者們卻終於悲哀地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無濟於事。魔導師的水晶壁壘雖然能夠阻擋那些野獸般肆虐撞擊船體的冰塊,卻無法攔住在空中怒嚎的海風;羿風的神之源雖然能夠為人魚製造一個銅牆鐵壁般的外殼,卻無法阻止它被越來越喘急的漩渦席捲。事實上,隨著那漩渦的逐漸擴大,從漩渦中心發出的吸力也越來越強勁,就在人魚苦苦掙扎的時候,無數海底的淤泥、成群的海獸、還有大塊的浮冰都已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那暗黑色的漩流之中。

當人魚終於被吸入漩渦最邊緣時,整艘海船已經不能再保持之前的平穩,水手們在甲板上跌跌撞撞,必須握緊船舷才不至於跌入水中。卡索拼命地想要施展出自己最擅長的土系絕對魔法禁地,可是因為這種魔法需要土系能量維持,在茫茫的大海之中原本就有些勉強,何況因為黑洞的緣故,附近海域的魔法元素都變得異常混亂,所以導致人魚已經無法擺脫被漩渦吞噬的命運。

“卡索,立刻棄船離開!”羿風滿身溼淋淋地衝過去,拼命搖晃著年輕的船長。

“不!”卡索雙眼充血,大聲吼道:“我是船長,我不能放棄自己的船隻,你趕緊帶其他人離開!”

看到卡索眼中絕望的固執,羿風知道自己無法說服他,最的是,自己沒有說服他的時間,再耽誤下去,就會有更多人無法逃離。

“棄船!棄船!”羿風大聲呼叫著,一把拎起一旁的阿喜,衝著天空大喊:“能飛的人趕緊帶上其他同伴,立刻棄船,人魚堅持不住了。”

羿風的聲音在狂風中飄忽不定,但是卻還是足以讓人聽到,可是除了少數幾位水手毫不遲疑地跳入大海,更多人卻巍然不動。沙鰻居然哭喊著還要衝下船艙,希望用自己的力量挽救這艘海船,不過被路過的鐵匠一拳砸暈,一起跳到附近的機關鳥身上。

黑洞形成的漩渦如同一個飢餓的怪獸,貪婪地拼命吞食著周圍的一切,人魚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撕扯著沿著漩流形成的軌跡瘋狂地轉動。雖然船上還留有一些船員在拼命想要掙脫這毀滅的命運,但是人魚還是慢慢向漩渦中心滑去。

德嘉溟早已撤去自己的水晶壁壘,矯健的龍馬背上還馱著安和鯊翼,其他飛行系的幻獸身上除了主人還有強行掠來的部分水手。饕餮和光焱算是負重最多的,當人魚終於在漩渦強大的吸力下不可挽回地翹起船頭,半個船身都已被漩渦吞下的時候,兩頭巨龍不負眾望地衝了下去,從正在破裂的船體上拎起了幾個還在掙扎的黑影。但是,人力能夠進行的救助到此為止,人魚如同一根豎立的木板,在那可怕的漩流中飛快地旋轉著,然後消失在深邃的海水中,甚至連一片碎片也沒有留下。

不理會還在自己身旁掙扎的幾位水手那撕心裂肺般的悲鳴,羿風也來不及去感受內心的悲憤,他只想帶著倉猝間組建的這支飛行小隊立刻離開這片危險的海域,畢竟那同樣受到滔天巨浪席捲的海岸線已經不算很遠。

“不錯啊。”一個低沉的聲音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巴爾努亞達一臉的敬意:“嗯,看來你們這些低劣的種族比起以前來還直是進步不少呢,居然還有人能夠活著逃出來。”狂妄的異星指揮官用手中長劍輕輕掃過眼前的倖存者:“不過一切到此為止,我會完成自己的使命,送你們和那些同伴一起去天堂的。”

“暗夜你帶其他人去安全的地方。”羿風已經不再憤怒,他的臉色和眼神一樣平淡,如同被壓抑住的風暴。他看出半精靈的不情願,用不可置疑的口吻補充到:“這是我和他的戰爭——應該在五十萬年前就進行的戰鬥。”

“是的。”新月將身後的黛絲琳也送到紅羽騎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