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已經安安靜靜的睡著了。
這兩個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閬晟輕手輕腳的將解酒湯放在桌子上,臉色不好的對周韜文說道:
“我姐這裡有我,你可以走了。
走之前有句話要說清楚,我姐女扮男裝的事情,希望你可以守口如瓶。”
“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只是看她這樣,在你家過得定是不舒心。”
閬晟笑了:“你從哪裡看到我姐過得不好的,她在我家說一不二,我母親所有的嫁妝都歸我姐姐打理,就連我父親也要聽我姐姐的,更不要說是我了。
我勸你不要有非分之想,我姐姐姓陳,永遠是我陳家人,你一個成婚的老男人不陪。”
周韜文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閬晟:“是你陳家不能沒有青谷,而不是青古離不開你陳家。
閬晟身為男子,你也該長大了,日日跟在你姐姐後面,讓她保護你,簡直是笑話。”
閬晟臉一下漲的通紅。
“你陳家若是真的,將你姐姐放在第一位,怎麼遲不送來學院,早不送在學院,非要等你上學才將年齡偏大的青古送到了學院?
你們家的寶貝,從來都只是長不大的你。
若你們真對青古好,為何不讓她女裝示人,堂堂正正的掌管家中生意?做一位名傳青史的女學者?”
“青古是我的姐姐,什麼是對她好,我們比你清楚,和你一個外人有什麼關係?
你馬上就要去科舉了,自然就見不到我姐了,我也懶得和你爭辯。”閬晟嘴角上揚,好像在說,姐姐屬於我,你沒機會了。
周韜文無奈搖頭:“我與無意與你爭搶青古,我只是希望你們真的待她好,她看起來瀟灑,實則並不開心。
就好像和這塵世隔著一張紙,從生活中將自己割裂了出來。”
閬晟:“不要以為大家說你是才子,你就什麼都懂,我姐好不好我清楚的很。慢走不送!”
周韜文無奈只能離開,第二日青古沒有醒來時,他已經出發了。
不日高中魁首,成為天子寵臣。
沒了礙眼的周韜文,閬晟高興壞了。
沒多久,青古的同窗也一個一個的離開,只留下青古迎接新的同窗,日日重複著無聊的課程。
後來,唯一留下的青古成了小先生,專門幫著先生批改文章。
自從第一批同窗離開後,青古極少結交新同窗,將自己的精力全部放在了家中產業的打理上。
正巧相反,此時的閬晟朋友眾多,到哪裡都是眾星捧月一般。
就算閬晟朋友眾多,也要抽空對著青古撒嬌,以自己功課不佳為名,祈求青古不要外出經商,美其名曰,高手不出屋,即可知曉天下事。
青古本就沒什麼出去的慾望,加之父親一封一封的書信要求她看好弟弟的功課,一定要讓弟弟考上功名。
青古也就隨了她的弟弟,沒了出去遊歷的興趣。
五年後,閬晟考中一甲二十七名。父親運作後,順利外放在隆慶縣做了縣令。
閬晟去了不到一月就病倒了,青古只得帶著名醫過去看望,這一去就在沒回來。
此時青古已經二十二歲,適齡的公子都已經成婚,青古的母親日日寫信催青古回家,準備婚事。
閬晟接到母親重病的信時,青古正在隆慶縣的小河邊悠閒的釣魚,青古身為掛名師爺,真正過上了躺平生活。
閬晟連官服都沒脫,就找來了。
“你的腳步聲把我的魚嚇跑了。”
“姐,又一條沒釣上來?上次你說是出門的時辰不對,上上次你說是坐的位置有問題,還有蚯蚓不肥、河裡沒魚、出門被隔壁的阿黃瞪了一眼。
這魚咱們不釣了行不行,直接下河撈吧,河岸邊這條就不錯。”閬晟挽起袖子就將那條潛伏在河岸邊的大肥魚,掐著腮提了起來。
青古翻了個白眼兒:“釣魚佬的快樂你不懂。”
“呦!陳師爺釣了這麼大一條肥魚啊!”路過的樵夫驚歎。
青古大言不慚的說道:“今日這條還行。”
閬晟低頭憋著笑,將大肥魚扔回了河裡,高聲說道:“我家師爺釣魚只是為了養生,從不帶回家。”
“哦。怪不得每日不見魚簍中有魚,我家那個還說讓我沒事來幫幫忙陳師爺呢,能釣上就好。”樵夫笑著離開。
“姐,我這牛吹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