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苓忽看夢昭挺倒在地,生死未卜,她提心吊膽,不敢過去,可值此深沉夜晚,荒野寂寂,寥無人聲,叫她一個小女孩兒該如何處地?
若再有什麼怪蛇,虎豹野狼來襲該怎麼辦?她害怕至極,心中揣著極端的恐懼不斷幻想著。
等了一會兒,她蹲著身,哆哆嗦嗦的慢慢爬到那掉在地上的金刀旁邊,將金刀撿回。走到北面的一方岩石旁,靠著岩石依偎而坐,將金刀刀鋒朝外,緊緊握在手裡,不知不覺的慢慢打起盹來。
風聲瀝瀝,夜鶯鳴鳴,她慄然驚悚,哪有心思安睡,小腦袋一栽便立即驚醒過來,聽見稍大點的動靜便睜著眼睛緊張的巡看四周,看見那血肉模糊的野狼屍體更是悲恐交迸。
月亮漸漸偏向西南天垂,月華燦目,群星環繞,漫天熹微交相閃爍。
娥苓蜷縮著身子望著一顆明亮的星星,杏目深潭,輝映星光,神魂疲憊下再支援不住,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時間如流水,星月隱沒,晨露緩消,一輪紅日越過東山頭越升越高,溫暖的陽光穿林破葉映滿山間,照在夢昭身上。
他口目鬆動,身子顫了顫,“哼噥”一聲翻了個身,感覺硌的身上疼,睜眼醒來,陽光有些刺眼,他揮手遮擋,怔了怔,猛抖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茫然四顧。
才想起他和娥苓上山來,是找神仙給皇外公治病的,昨晚他摘了柿子,和娥苓正吃著,突然被一條長長的怪蛇咬了一口,而後那怪蛇便纏住了他,咬他,他快被勒死了,急切之下他只能也咬那怪蛇。
蛇血一股一股的往他嘴裡灌,辛辣無比,可他不敢鬆口,生怕那怪蛇一旦掙脫了便再無咬住它的機會,只能越咬越緊。
辛辣腥苦的蛇血全灌進了他肚子裡,他五臟如煮,渾身燥熱,似被放進了籠屜裡蒸烤,後來他好像把那怪蛇給咬死了,再後來……發生什麼他全不記得了。
想到此處他向四周張了張,果見那怪蛇就死在不遠處,回想這一系列事故真如做夢一樣。
但看娥苓靠在一塊大石上睡熟著,他起身走了過去,叫道:“娥苓,娥苓妹妹”,推了推她,喊道:“醒醒啊,天亮了。”
娥苓巴了巴嘴,口水從她嘴角淌出,緩緩睜開朦朧的雙眼,夢昭映入她的眼中,她怔了怔,陡然精神一振,如見鬼魅一般,尖腔大叫:“啊,你滾開”,金刀向前猛力刺出。
夢昭被嚇了一跳,忙向後退開,呆了呆,怒道:“你瘋了,我是你哥哥呀。”
饒是夢昭反應機敏,動作快捷,若不然以這金刀之利,非刺他一個透明血窟窿不可,又吃驚又憤怒,眼中充斥著詫異的怒火望著娥苓。
娥苓雙手緊握金刀,打擺子似的戰戰發抖,滿臉的驚懼,亦是直勾勾的緊緊盯著夢昭。兄妹倆人就這樣四目相對的僵持了好一陣。
娥苓的神情漸漸變的柔和,睜著明亮的大眼睛,半信半疑的顫聲道:“你……你是……夢昭哥哥?”
雲夢昭茫然疑惑,大覺莫名其妙,道:“你怎麼了?我不是夢昭還能是誰?”
驀地一怔,瞬即恍然,心想:“昨晚那怪蛇咬我,她一定嚇壞了,以為我死了。”
想著輕輕一笑,道:“那蛇已經死了,那不是麼?就在那。”扭頭指向那死蛇。
娥苓望了一眼,情緒湧動,嘴一撇,瞬即大哭起來,撲在夢昭身上哭的痛徹心扉,擔驚受怕了一夜,憋屈了一肚子苦水,終於得到發洩。
這一夜的變故只讓她一個小丫頭承受的太多太多,心力交瘁,沒有被嚇死已屬十分難得。
夢昭見她哭的可憐,登時柔腸軟弱,拍著她後背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別怕啊。”
夢昭越是哄她,她哭的越更加響亮。
哭了一會兒,抬起頭,目光楚楚的凝視著夢昭道:“你知不知道,把我可嚇壞了,就快活不成了。”
對於昨夜之事,夢昭的記憶只停留在他反將那怪蛇咬死,往下云云他全然沒有半點印象,道:“我咬死了那怪蛇,後來怎樣了,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還有……我衣服怎麼沒了?”
娥苓本渾未在意,受夢昭一提,只看他全身赤裸條條,瞬間臉頰通紅,羞態嬌顯,輕輕偏過了頭去,似笑非笑的道:“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夢昭搖搖頭,道:“不記得了,你給我說說嘛。”
娥苓便將昨夜發生的血腥怪異之事,從頭到尾,娓娓向夢昭講了一遍。
夢昭聽罷委實覺得太不可思議,轉身望向那兩具野狼的屍體,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