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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恩澤兩代(2)

突然,一聲斷喝從空中傳下來,響若洪鐘,勢如滾雷,令人心頭一震。所有人都抬頭望天,只見除卻寒風習習,流雲嫋嫋,天上空洞的連只飛鳥也沒有。

眾人正驚怪之際,但見一物從天空北面疾飛而下,勁如強弩,快似流星,直直的朝著蕭寒襲去。

蕭寒猛吃一驚,只看這聲勢便不同凡響,躲避已經不及,心想若中此招必定性命難保,忙提運內勁,橫架槍桿去格擋。

“砰”的一聲。

那飛襲之物與槍桿相撞發出一聲大震,蕭寒連著長槍被震退開去,他槍尾杵地,火星擦冒,劃出一道兩丈餘長的痕跡。

若非長槍支援,他便要人體著地,飛擦滑行,遠非這兩丈距離,恐怕已滾出四五丈外,敗的狼狽不堪。

儘管如此,那撞擊之物也震的他手臂痠麻,掌心好是疼痛,攤開手掌一看,掌心猶如被利刃拉割,裂開了三道口子,血漬斑斑。

再看那飛著之物,委實讓人眼睛一亮,竟然是一隻糙舊的臭鞋,心底驚駭,這皇宮之中何時竟藏匿了這等絕世不出的大高手,為何先前不出手,直到此刻方才猛下殺手?

莫說蕭寒驚異,所有人都深感匪夷所思,具是目光定定的直直看著天上,唯獨拓跋宗元識破了其中的玄機,輕淡一笑,心道:“來了。”

陡見風聲大作,一位蒼然老者挺身而出,掠過“泰安殿”,從空中飄飛下來,只宛似仙人降世,又如老君臨凡,俯身拉起雲夢昭,手搭在他的脖頸探了探,輕輕點了點頭,眼中精神閃爍,熠熠煥彩。

拓跋宗元只看這老者長髯斑白,似已逾花甲之年,卻是目光如電,光彩照人,一股浩然正氣充斥全身,只給人一種舉世無敵的霸道,思來想去直想不透,北狄現今沒落,早已不復當初,鮮有大能存世,似乎並沒有這樣一號人物,那這老者是從何而來呢?又意欲何為?

只看雲夢昭目光楚楚的仰頭望著他問道:“爺爺,你是神仙麼?”

那老者似笑、又似有些悲傷的在他腦袋了輕輕拍了拍,未回他的話,轉而道:“尊駕該當便是拓跋元帥吧。”

拓跋宗元雖有強兵助陣,但在見了這老者高強的手段,顯然不是凡夫俗子,恐與家族中的耆宿有所牽連,不敢怠慢,恭聲道:“在下正是拓跋宗元,請恕晚輩冒昧,敢問長者尊姓大名?”

那老者輕輕一笑,手捋鬍鬚,一副泰山魁尊的神氣,說道:“老夫在早年有些名聲,你或許聽說過,我名周子夫,不知元帥可有耳聞?”

“什麼?”

“周子夫”三字一出拓跋宗元心頭劇烈一顫,滿臉的震撼;北狄諸將面面相覷,一臉難以置信的不可思議;萬千兵士更是蠕蠕低嚷,一陣騷動。

二十餘年前,宋國的飛虎將軍“插翅虎”周子夫名聲大噪,譽滿天下,在東羌一直被奉為軍神般的存在,難怪引人震驚,眾所周知他早已歸隱於世,沒想到今日在北狄地界竟見到了活人。

羌人震驚尤甚,梅姑卻是既震驚又歡喜,小夢昭更是喜的跳了起來,抱著周子夫的老腰甜甜笑道:“你是師公?”

周子夫低頭看這小子,一臉的純真,眉宇間英氣煥發,精神朗朗,與雲振南小時候果然有幾分相像。睹新人、思舊人,回想起了兒時的雲振南,朝夕相伴,親如融血,而如今卻化作了一捧黃土。

新舊交換了,情還是那份情,人卻已不是那個人,想著不禁傷懷,兩滴老淚不著痕跡的流了出來,摸了摸雲夢昭的小腦袋,問道:“你知道我?”

小夢昭重重的點點頭道:“嗯,爹爹經常跟我講你,講著講著都哭了。師公,他們都是壞人,就是他說爹爹死了。”指向蕭寒。

蕭寒見周子夫老當益壯,神威凜凜,剛才給他那一擊兀自讓他心有餘悸,已經嚇破了膽,心想:“這老傢伙要是再出手,我恐怕連一招都擋不了。”抖了個激靈,忙跑回到羌兵陣營裡。

小夢昭接著道:“師公,那傢伙壞的很,他是不是騙我的?爹爹沒有死?”說著小臉忽地由平淡變的悲傷,望著瓊瑤公主的屍體,嘴一撇,眼中泛出冰花,抽抽噎噎的再壓不住,“哇”一聲大哭起來:“可……可是……孃親……孃親死了,孃親真死了,昭兒……再沒有孃親了,咳咳,嗚……”埋頭在周子夫的懷裡越哭越傷心。

周子夫深切感受著小夢昭如篩糠般抽搐顫抖的小小身軀,心裡猶如被千萬毒蟲狠狠的齧噬,噬咬的心都要碎了,好疼,好疼,世人都說鑽心的疼,他終於體會到了,原來世人誠不欺人,所謂的“鑽心”竟是這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