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議,向北狄求和,美其言曰:“免使軍民受戰火塗炭之苦”。
而宋廷眾文臣竟都是眾口一詞,無一人提反駁意見,只有少數在朝的武將反對。
元宗皇帝喜文好墨,虔誠佛教,向不喜勞軍征伐,眾文官的意見正中他下懷,他便採忠納諫,派遣使臣與北狄講和。
南宮千祚摸透了宋廷陳氏闇弱的本性,原打算不出三個月便能克下宋國,稱霸中原,是以才親舉大兵南下,卻沒想到初戰便失利。
然而勞師動眾,沒撈到半分好處,豈肯便輕易罷兵言和?
擺出一副不下宋國江山絕不罷兵的咄咄逼人態勢,向宋廷施壓,提出讓宋廷割讓“靈州九郡”,方肯罷兵的無理要求。
元宗帝為免戰火暴起,殃及他皇室地位,又得百官支援,想宋國地大物博,疆域遼闊,便答應了南宮千祚的要求,同意割出“靈州九郡”給北狄。
周子夫痛心疾首,連上三道奏表給元宗帝,言辭一道比一道犀利,只差直言痛罵元宗帝是“庸主、昏君”,卻被一班文臣扣了個居功傲上,大不敬的罪名。
元宗帝大仁大義,寬厚為懷,不怪責周子夫的“大不敬”之罪,仍命他統率邊關兵將,據“金雁關”守備,防敵再犯。
然而周子夫卻已心灰意冷,對宋廷失望透頂,更知是一班只懂得數黑論黃,鑽研筆墨的庸碌之輩禍亂朝綱,便寫下辭表,辭去了官位,不待朝廷批覆,吊印回豐州老家去了。
他操馬戎關,只為百姓設想,未有婚娶,父母又都早已亡斃,在豐州只待了五日便上了椋山。
白猿為友,仙鶴作伴,一過二十餘載,日子倒也過的清閒自在。
救難雲振南,將其帶上椋山以後,生活更多了幾分人味,也是緣分使然,他一生無子,與雲振南雖只師徒之名,更無半點血親關聯,但他待雲振南卻比親子還要優厚。
往事如煙,塵埃久封,如今聽瓊瑤公主說起他當年馳騁疆場的英雄壯舉,心中微微一蕩,稍感得意。
確實,他乃宋國名將,名聲大噪,在宋國軍中頗具威信,兵法韜略於胸滾熟,既可座上觀,排兵佈陣,運籌帷幄之中;亦可統帥萬軍,披靡戰場,決勝千里之外,實乃數十年難得一遇的上將軍之才。
長沙浜一戰更讓他名動天下,傳奇於宋國和北狄兩軍之間。
他回想曾經的光輝歲月生出得意之心也屬人之常情,可也只是一閃即過,猶如風中搖曳的燭火,一晃即滅。
客觀而斷,瓊瑤公主所言一點不錯,無論農耕,商業,文化發展宋國的水平都遠非北狄可比。
是以宋人懷著驕傲之心常稱北狄人為“北蠻子”,而北狄為求心理上的平衡和人格上的平等,稱宋人為“南蠻子”。
且不論南蠻、北蠻、經濟發展,就政治開明而言,當下的宋國確然很失色於北狄。
瓊瑤公主述說的這番事實容不得周子夫不承認,想到這層面,他心中感慨無量。
周子夫對北狄的印象一直也是胡虜蠻野,強盜惡患,今夜與瓊瑤公主相照端讓他漲了見識。
他萬萬沒想到這“蠻子公主”竟有如此高的才情,徹底改變了他對北狄人的印象,再不是那種粘毛飲血,殺伐好戰的野蠻形象。
心想:“這公主端莊秀麗,溫婉賢淑,柔美中蘊含著勃勃的英豪之氣,確是一位難得的良妻美眷。尤其是她胸襟豁達,見識分明,與之相比自己倒確實顯得狹隘了。拋開國別而論,她與振南確是一對極般配的佳偶。再看二人脈脈相眷的濃濃情貌,要想他們分開,恐將他們陰陽天隔怕也難能了。”
他此番赴北狄,為的是查清楚雲振南是否當真是因被俘便變節叛國。
他半生為將,軍人氣節深扎骨髓,堅守的是“只有戰死的將軍,絕無投降的將軍”。
若雲振南真是因被俘畏死而投敵的,他定要尋機親手懲辦這惡徒,替他了全忠義。
但在見到雲振南之後才瞭然並非如此,他確有不得已的苦衷,於他對雲振南的瞭解倒是貼切,便生出將雲振南帶回宋國的打算。
只沒想到振南與這異國公主的感情竟如此濃深,事已至此,他又該能如何作為呢?
振南雖做了北狄駙馬,可論其本心他並非算是背祖叛國,心中悵然,只得嘆道:“罷了,事到如今為師的也不能再說什麼,你既做了決定,為師尊重你的選擇。”
忽地語鋒直轉,冷冰冰的道:“但你記住了,你是一個宋人,將來你若是敢與宋國為敵,千難萬險老夫也必將親手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