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塵的語氣恢復了平靜，“什麼事？”

“卿塵，你有兩個弟子，你可還記得？這些年來，他們對我們凌天宗，對我們在靈界的名聲，都是一片抹黑。說你為了爭奪內丹，不惜與我師父交好，導致弟子身死道消，還說我是半妖，我的內丹來自於蛇妖，是我爹以一種獨特的秘術，種在了我的身體裡。”

見他久久不語，月瑕繼續道：“他們對凌天宗的詆譭，已經造成了不小的衝擊，長老們商量後，決定請你出手，為我們洗白。我爹覺得少華和秦音都是你的弟子，既然他們做了錯事，那就應該由你來處理，所以我就來了。”

話音落下，場面再次陷入了長久的安靜。

如果不是能隱隱聽見那邊有聲音，月瑕幾乎要認為，那人已經斷開了通訊。

“我倒不是很在意，他們說什麼我都不在意，我只是怕連累了卿塵，畢竟你也是個人物。”

話音未落，沈卿塵便嗤笑一聲：“你有什麼好解釋的？難不成，他們說的都是假話？若簡的內丹的確是為師親自取出來的，但你身上的內丹又是從哪裡來的，不需要我多說吧？直到現在，他還在為他的妻子報仇！”

卿塵明白了！

藏了這麼多年的事情。

月瑕頓時慌了神，她抿了抿嘴唇，裝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卿塵，你在說什麼呢？我身上的內丹，自然是天生之物，這可是祖師爺告訴你的。我母親是一頭妖族，在我出生之後，她就去世了。”

“是不是祖師提議的？”

她心頭一跳，嘴上卻說：“你一定是喝多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又不是不知道師祖是個什麼人？他是個有愛心的人，就算是一隻螻蟻，他也不會去做！”

不過她也能猜到，卿塵肯定是發現了什麼，不然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這些日子，他都跑哪兒去了？難道他也要向世人公佈這個秘密？

月瑕心中有些沒底，一向以自己對清塵最為熟悉的她，此時也有些看不懂對方的心思。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沈卿塵緩緩道出了事情的經過。

“他們應該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找到了這門獨特的秘術，但他們都已經老了，如果強行轉化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才會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所以，為了不讓人知道你是人族，你從一出生，就和外界隔絕了起來，而老祖也已經開始了獵殺妖丹的計劃。”

“不過，這十餘年來，他們一直在尋找一顆讓人滿足的內丹，卻一直沒有結果，直至蛇妖出世，這才引起了祖師的注意。世界上只有一隻蛇妖，這不是挺好的麼？他抓到了燕靈的老婆，拿到了她的內丹，也不管她的生死，只要她的內丹完好無損，他就會將內丹送到你的身體裡。我只是奇怪，你和她的妖丹，怎麼會間隔兩年才被取出來，難道是因為兩者之間產生了衝突？“怪不得，我們的祖師爺，要在這裡閉關兩年。”

“他們之所以這麼看重你，不僅僅是看在你是掌門之女的份上，更是看在你是首位實驗體的份上。只要你真能將其煉化，相信用不了多久，本門就會多出幾個半妖來。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統一精神世界？或者說，這就是主宰？”

月瑕這次是真的急了，他說得和自己所知差不多，可是，他怎麼會知曉？那些長老也不會傻到和他說這些。

“你……”。

“奇怪我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就像你說你最懂我，那麼，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能像我這樣對你的瞭解了！而能做到這一點的，也只有他一人，而且，他每一次出現的時機，都恰好與他的丹藥被取走的時候吻合，如此拙劣的易容術，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卿塵，卿塵，都是我們的不對，先祖也是想要讓凌天宗變得更強，但是後來，我們已經悔改，宗門中不再有半妖存在，這一點，請你們放心。”

“信任？”沈卿塵呵呵一笑，直接揭穿了她的謊話，“宗門中沒有別的半妖，並非是你後悔，而是祖師已經死了，對不對？這種秘術，必須要到了仙尊境界，才能施展，但凌天宗至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夠成功，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的計劃，會被推遲的原因吧？”

“錯了，錯了，錯了，錯了。”月瑕慌亂的連連搖頭，往後退去，一直退到後背靠在一塊岩石上。

“不管如何，這份恩情，我都還了，而且，我也為凌天宗立下了汗馬功勞，從今往後，你們的生死，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月瑕癱倒在地，低聲呢喃著：“全沒了，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