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沈嘯樓不在一些外來勢力又有些坐不住了,不僅三番兩次在邊境線上發起衝突,還隱隱有滲透到黑省境內的趨勢,他在進京之前就得知沈嘯樓不日即將前往黑省,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出發。
三個平均年齡不過二十五歲的年輕人,所處陣營不同,卻已皆是一方領袖。
董善和阮齊泰如今任南方政府總裁,為保手中兵權不被切割,紛紛將兒子提拔上來。
董奉天表面一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模樣,如今手中已經掌握了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粵軍。
阮君初英俊風流,溫文爾雅,手下卻帶出了一批猛如老虎,惡如狼的新滇軍。
三人交談之中,常常會聽見諸如“樓帥”、“瑜帥”的稱呼,其實這樣的稱呼是很有講究的。
現如今,各大軍閥遍地開花,可真正有實權的也就有那麼幾個。
新政府成立後,對軍職做了修改調整,只有政府正式授命的才會被稱作司令,剩下那些沒有得到新政府授命的軍閥,則繼續沿襲清廷時期對軍隊實權人物的稱呼:大帥。
司令也好,大帥也罷,都是下級對上級的尊稱,各軍閥為了表面上拉近彼此間的關係,通常用姓名中的其中一個字來領銜,久而久之,這種稱呼就成了慣例。
比如沈嘯樓,就被稱為“樓帥”。
阮君初字瑜之,則被稱為“瑜帥”。
至於董奉天,三人談話許久,都沒聽見另外兩人稱呼過他的帥稱,實在是因為他的帥稱太過悲催。
生於奉天,起名又是奉天,這帥稱自然不會再用“奉天”二字,總得換個花樣才行。
董奉天表字羲和,當初腦子一熱,給自己起了個在當時聽來特別威武霸氣的帥稱:羲帥!
等到帥稱傳遍了大江南北,他才後知後覺的回過味來。
羲帥……蟋蟀?
這可真他媽鬧大笑話了,可惜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來。
董奉天只得硬著頭皮認了,好在沈嘯樓和阮君初還算給他面子,一直稱呼他董兄,沒叫他羲帥。
婚宴的宴席從中午開到晚上,有頭有臉的中午喝過一頓喜酒便打道回府了。
剩下的人,一部分是與沈家交好,關係走的親近的,趁此機會喝喝酒,敘敘舊。
另一部分,便是沈嘯樓手下的軍官們。
沈宿、沈律兄弟兩個帶頭,大家圍在一起商量著要鬧新房!
一堆腦袋瓜子的想法是單純又美好,覺得今天是司令的大喜之日,定然心情大好,總不會跟他們拳腳相向,此時不鬧,更待何時呢?
多難得的倒反天罡的機會啊,那必須得把握住!
幾十個人湊在一塊,絞盡腦汁想了一下午,僅鬧新房的惡作劇就寫了三大篇草紙,個個翹首以盼,摩拳擦掌,一雙雙眼睛如野狼似的一錯不錯的瞄著沈嘯樓。
沈嘯樓與阮君初、董奉天喝了一下午的酒,期間去了前院兩次都沒能把白靈筠接過來。
白靈筠在前院被沈老爺拉著四處敬酒,一口一個“我兒子”叫的無比親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失散多年的親生骨肉,今日終於找回來團聚了呢。
白靈筠喝的酒裡被黎叔摻了水,一壺白酒七成水,三成酒,將將帶著點酒釀的味道,旁人也不易察覺,看著是喝了不少,實則三分之一的量都沒有。
沈嘯樓第一次去到前院沒把白靈筠帶出來,反而被灌了一通酒後趕了出去。
隔半小時再去接人,卻是連前院的門都沒進去……
皆因沈老爺宴請的賓客中竟然有大劇評家楊南甘,這個僅用一句話便把白靈筠捧紅的神奇人物。
白靈筠先前只是聽說過楊老先生,但始終未見過面,沒想到正式見面竟是在自己的婚宴上。
一老一少坐到一塊,三句話沒說到頭便互相握起了手,激動的稱對方為知己。
原來,楊南甘不僅寫劇評,還能寫戲本子,只是能拿到他戲本的人少之又少。
許多年前倒是有一位角兒得過楊老先生的垂愛,可惜天妒英才,這位角兒才拿到楊老先生的戲本子不過三日,便生了一場急病,沒多久便離世了。
自那之後,便再沒遇到過一個能唱活他戲本子的人。
楊南甘心中傷感,將過往寫過的戲本一股腦鎖了起來,再不給任何人寫戲了。
如今與白靈筠相識,他深覺,等了多年的人終於來到了。
對此,白靈筠心中也十分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