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華融走後,白靈筠扶著腰回了屋裡,渾身發軟的坐到炕榻上,腦子裡一想起華融那一排銀針就肝顫。
看來,不管是現代的他,還是民國的他,暈針這個毛病是治不好了。
哈森見白靈筠歪在炕上,取來個軟墊塞到他腰下。
白靈筠微笑道謝,沈嘯樓把這兩個原本可以繼承部族之首的蒙古漢子派給他,他屬實不大好意思指使他們。
哈森心思細膩,瞧著白靈筠的表情就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可是有些話他現在不能說,有些話他又不會說,為難的直撓頭。
好在格根將華融送出院門沒多遠就遇到了黎叔,黎叔是掐算著時間特意來接人的,今天是除夕,老爺和夫人想邀請華老先生在家裡吃飯,讓他過來問問老先生的意見。
華融一生無妻無子,家中親情淡薄不常來往,雖有田產卻不善經營,一半常年無人管理被強佔了去,一半雜草比腰還高早已荒廢,曾經攢下的積蓄基本都用於建立善堂和學校,是兜裡既沒錢,家中又沒人,別人過年是闔家團聚,他的過年就是往心頭插刀。
家中本有個小廝,昨日也辭別回家過年去了。
左右回去還要自己做飯吃,沈老爺和沈夫人一留人,華融立刻答應下來,嘴裡哼著《龍鳳呈祥》的名段應景,高高興興與黎叔走了。
格根回來向白靈筠彙報,白靈筠聽的一陣唏噓,琢磨著給華老先生送點什麼禮物讓他心裡高興些,另外,沈嘯樓沒在家,沈老爺和沈夫人那邊也要表示一下。
絞盡腦汁想了半天,除了沈嘯樓給他的聘禮,實在沒琢磨出自己有啥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他又不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送人禮物這種事能不用沈嘯樓給的聘禮就不用,何況聘禮還是沈家給準備的,條條目目,零零總總,有哪些東西沈家是最清楚不過的,拿著人家前個剛給他的東西再返送回去,那成什麼事兒了。
嘆了口氣,錢到用時方恨少啊,看來賺錢這件事必須要儘快提上日程了。
戴沛川剛進門就瞧見白靈筠唉聲嘆氣的,眉頭一皺,難道外面那些難聽的傳言被兄長聽見了?
“兄長,我回來了!”
“小川回來啦?”
見到戴沛川回來,白靈筠心情大好。
“城外軍營都清點妥當了?”
戴沛川自信的拍了拍胸脯,“一粒米都不差,全部入庫。”
白靈筠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乾的好。”
戴沛川現在是後勤部的臨時軍需官,主要負責庫存檔點清算。
沈嘯樓大軍開拔,城外的臨時軍營要撤銷,一些沒帶走的物資得全部入庫上賬,戴沛川從婚禮結束後便一直在軍營裡核對庫房賬目,到這會兒才忙完回來。
“兄長有什麼煩心的事嗎?”
白靈筠發愁的嘆息一聲。
“有。”
戴沛川背在身後的手捏成拳頭,小心翼翼的問道:“是何事?”
白靈筠偏了偏頭,示意他坐下說。
“司令如今不在家,我想著給二老準備份新年禮物,另外,今日華老先生也留在家中吃飯,這段日子少不得要麻煩老先生,也要準備一份謝禮,還有錢會長和九爺都在京中過年,不能落下。”
白靈筠越想越頭疼,昨日一早錢家大爺和五爺已經返程了。
錢擺州往年也是要回江南過年的,只是今年他被聘任為中央銀行宛京分行副行長,年初五便要開工上班,一來一回太折騰,索性就不回去了。
錢九爺見同胞兄弟一個人留在宛京守歲可憐,於是也留了下來。
有句話叫:寧落一群不落一人。
既然要準備禮物,那就一個都不能落下。
煩惱的敲著腦袋,今日已經是除夕,大街上能關門歇業的店鋪早都關了,只剩下些賣日常用品,果蔬蛋肉的鋪子還開著,他總不能一人扛兩條大豬腿當新年禮物吧。
戴沛川暗暗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因為這個。
“兄長前日才與司令成婚,來不及準備年禮也無人挑出錯來,老爺和夫人都是親善大方的人,必不會責怪兄長,錢會長與九爺也不是看重那些身外物的等閒俗人,兄長大可安心。至於華老先生那邊,兄長更無需操心了,司令昨日已交代沈副官送去了年禮,我與沈副官一同裝的車,有好些珍貴的藥材,還有半車絕品醫書呢。”
白靈筠驚奇的眨了眨眼,認真的看向戴沛川,這才幾日的功夫,小夥子簡直脫胎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