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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自今日起解散商團軍

沈嘯樓頷首表示知曉,停頓半刻,狀似無意的吩咐道:“去後臺把白老闆接過來。”

沈律偷笑應是,快步去往後臺。

《竹林記》下了戲,歡快的嗩吶立刻吹起,板胡、三絃緊隨其後。

戲臺左側,一金絲龍鳳刺繡新娘裙褂的美角,臉上遮著紅色半透薄紗碎步登場,大紅手絹在指尖上下翻飛轉著花樣。

<正月裡來是新年啊。>

戲臺右側一身穿大紅馬褂,頭頂麻花小辮的丑角甩著紅手絹,四指合攏翹著小手指,搖頭晃腦擠眉弄眼邊扭著秧歌步邊接道。

<大年初一頭一天呀啊。>

美角:<家家戶戶團圓會呀啊。>

丑角:<少的給老的拜年呀啊。>

臺下不少人第一次聽蹦蹦戲,皆被這突如其來的歡快開場震的渾身抖三抖。

美醜二角扭到戲臺中央,做工合一擺了個花架,一站一蹲合唱道:

<也不論那男和女呀,誒呦呦呦呦呦誒呦呦,都把那新衣服穿啊,誒呦呦呦呦!>

“咔吧”一道陶瓷碎裂的聲音響起。

錢擺州看戲看的正樂呵,被身邊這聲脆響嚇了一跳。

扭頭望去,只見沈嘯樓攥在手中的茶杯被捏的四分五裂,噼裡啪啦的從掌心往桌子上掉碎瓷片。

心下一驚,忙出聲詢問。

“這是怎麼呢?不好聽?”

不應該啊,金家班雖然在宛京城沒什麼名氣,但在東四盟一帶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劇團,曾經也是三進過皇宮的。

沈嘯樓深深看了錢擺州一眼,這一眼看的錢擺州竟生出一種“天人永隔”的錯覺來。

“你有、有、有…話好好說。”

沈嘯樓嘴毒的時候不可怕,最叫人膽戰心驚的就是他不說話,只用那種獨狼似的眼神盯著你。

在錢擺州的印象中,上一個被沈嘯樓這樣盯著看的人現如今在地底下可能都領到投胎轉世的號碼牌了。

“這就是東四盟蹦蹦戲?俗是俗了些,倒很有些意思。”

“唱美角的那位真不是個小娘子嗎?雖蒙著半張臉,可瞧那身段,那風情,比卿雲樓裡的頭牌蘇寶寶還絕,回頭我說什麼也得去後臺瞧上兩眼不可。”

“哎喲,您可收聲,前幾日卿雲樓被沈司令一紙封條給封死啦,蘇寶寶如今下落不明,不知被哪個有權有勢的老爺帶走了呢。”

沈嘯樓耳力極好,聽著四周這些竊竊私語,臉色越發難看。

在“啊誒呀啊”的雙調合唱中,美醜二角極默契的高甩手絹,做了最後一個舞臺亮相。

金家班的拿手小帽《小拜年》表演完畢,謝幕下臺。

宴會廳內轟隆隆的掌聲和叫好聲,把四下閒碎的討論暫時壓蓋下去。

錢擺州抹掉額頭上的冷汗,招手叫來悅竹。

小聲吩咐著,“快去後臺瞧瞧,剛在臺上與金菊美搭戲唱《小拜年》的是誰。”

悅竹不解。

“不是柴紅玉,柴老闆嗎?”

錢擺州瞪起眼珠子,“你瞎還是我瞎,給柴紅玉那張馬臉換個頭他也玩不出這花活兒,趕快去!”

指使完悅竹去後臺打探,錢擺州心裡還是一陣莫名發慌。

沈嘯樓推開桌子上的碎瓷片,彈掉落在身上的細碎殘渣。

繃著臉對錢擺州道:“準備開始吧。”

錢擺州脫口便問:“不等白老闆唱完嗎?”

沈嘯樓冷眼看他,嘴角勾起一抹獰笑。

“不是剛唱完嗎?”

錢擺州一怔,隨即指向戲臺。

“剛剛剛剛……”

沈嘯樓沒理他,倏然起身,大步走向戲臺。

隨著沈嘯樓的起身,宴會廳的大門從外面向兩側開啟,端著步槍計程車兵踢踏踢踏跑步進來,將廳內的1200人圍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人群一陣躁動,面對一排排的漆黑槍管眾人不敢大聲尖叫,更不敢隨意跑動,只能與鄰座的人挨在一起瑟瑟發抖。

刀槍無眼,生怕自己的表現太過突出而被盯上,抓起來打罵一頓不要緊,一個搞不好喂上花生米可不就玩完了。

沈嘯樓長腿一跨,踩著戲臺邊緣蹬了上去。

錢擺州見狀,來不及再琢磨白靈筠是怎麼跟金菊美搭檔到一起的,忙招呼著人將事先準備好的東西擺到戲臺中央。

戲臺上,一張桌子,三面木板。

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