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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輕點拉,這披風掉毛

舌頭咬的嘴裡漫起一股血腥,效果卻不怎麼好。

打小的毛病不好治,緊張著急或者被嚇著了就結巴,話說不利索。

白靈筠見傻狍子師弟漲紅了臉,也不再戲弄他,打發走小花臉,擦著杜鳴悅的肩膀進到化妝間。

戴沛川不知道被沈律帶到哪去了,他的化妝箱和戲服都在他那,進到湖廣會館之後他就沒瞧見這倆人的身影。

沈嘯樓中途耽擱了一會去給他買披風,到了湖廣會館後又與錢擺州寒暄了一陣,按理說沈律和戴沛川應該比他們早到才對,可剛剛他在宴會廳裡尋摸了一圈也沒找見人。

“你們今天帶多餘的戲服了嗎?”

杜鳴悅沒好氣的嗆回去。

“關你什麼事?我憑什麼告訴你?”

白靈筠搖頭失笑,說他傻可真一點沒冤枉他,一般唱堂會的角兒都會多備出兩套戲服來。

一方面以備不時之需用來做替換,另一方面有的僱主老闆愛臨時點戲,指不定腦子裡突然蹦出個什麼靈感,臨時點些曲目單上沒有的戲讓你唱,殺你個措手不及。

所以一般有經驗的,除了會準備預定曲目需要的戲服頭面外,還會額外另備兩套戲服防患於未然。

梅九梅如此工於心計的人,肯定不會讓自己面對那樣突如其來的難堪局面,今天這麼重要的堂會,勢必會做好萬全的準備。

“別這麼小氣,待會我的人來了借多少還你多少,柳方不是都告訴你們我有一箱金條了嗎,肯定還得起就是。”

說到這,白靈筠狡黠的眨眨眼。

“對了,那傻小子偷錯了東西,把我的藥方當成銀行票據存根給偷走了,回頭你可得讓他把藥方還我,還等著抓藥治病呢。”

“你!你!”

杜鳴悅被白靈筠這一大段話擠兌的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他就知道柳方那個小雜碎靠不住,低賤班子裡出來的下賤東西,還妄想進到他們春合堂裡去,呸!也不撒泡尿照照,瞧瞧自己是什麼德行,現在竟然還敢出賣他!

白靈筠坐到梳妝檯前,上面各類化妝工具擺放的整整齊齊,使用過的毛刷也都擦洗的乾乾淨淨放在一張白紙上風乾。

讚賞的點點頭,確實符合梅九梅的風格。

“你給我起來,誰讓你坐我師兄的位置了?”

杜鳴悅扯著白靈筠的披風用力往後拉。

白靈筠似笑非笑的歪頭看他。

“輕點拉,這披風掉毛,待會你給拉禿嚕毛了,沈司令問起來我可沒法交代。”

這時候的毛皮大衣沒有現代化的機器做加工處理,他身上這麼大一件狐狸毛披風不知用了多少狐狸背毛拼接而成,稍微使上點力氣就要抓掉一把毛下來。

杜鳴悅一聽“沈司令”三個字連忙鬆開手。

菜市口槍斃紅鬍子那天,滿大街的人都看見白靈筠與沈嘯樓共乘一匹馬,前一晚東郊戲院裡捧戲子,第二天一大早就共騎一匹馬招搖過市,說這倆人沒點什麼打死他都不信!

“你、你別拿、沈司令嚇唬我,反正你、不能動我師、師兄的東西。”

白靈筠見傻孢子又結巴起來,看樣子是真急了。

也罷,原本他想借用一下梅九梅的工具,現下看他打理的這麼幹淨利索也不好意思再借了,起身準備出去再尋一尋戴沛川。

聽著外面的場面已經熱場,梅九梅唱的多半是劉金錠火燒餘洪,且得打上一會呢。

“喲,我當是誰在這邊吵吵嚷嚷呢,原來是咱們春合堂的白老闆啊。”

突兀的聲音傳了進來,挺粗的原聲非夾著嗓子說話,聽的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來人斜斜歪歪的靠在門框上,翹著蘭花指拂了把溜光水滑的鬢邊。

“哎呀,錯了錯了,瞧我這記性,您啊,如今已經不是春合堂的人了,現在挨哪發達來著?叫……叫什麼班來著?”

杜鳴悅回頭一見到這個不請自來的人,臉上的表情比見到白靈筠時還要難看十倍。

白靈筠瞧見,心裡不免疑惑。

這位扭著胯骨軸翹著蘭花指的……娘大叔,也沒說傻狍子師弟啥吧,他撂這臉子是啥意思?

“唉,實在是想不起來,那些個小戲班子起的名兒都一個樣,毫無特色,難以叫人記住。白老闆,您今兒是怎麼著?空手來唱堂會?沒關係,他們春合堂的人狼心狗肺陷害同門,我們金家班可團結友愛和善的很呢,您需要什麼只管說一聲,咱們必定給您準備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