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心裡琢磨片刻。
近期租過戲院的戲班子有兩個,其中一個日前已經南下回鄉,還有一個便是勝福班。
如此,眼前的這位是?
抬起眼,再度打量白靈筠。
“先生是勝福班的?”
白靈筠點頭。
“正是。”
青年一聽這位是勝福班的人,連忙回身朝戲臺上招手。
“啟明,快來快來,這位先生是勝福班的!”
還在戲臺上運氣的另一位青年聽見“勝福班”三個字,動作極其矯健的跳下來,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
表情興奮,語氣激動。
“您是勝福班的?那您一定認得白靈筠白老闆了!”
“啊?”
白靈筠乾笑兩聲。
“是認得,還挺熟。”
青年一把抓住白靈筠的胳膊。
“真的?您真認得白老闆?”
白靈筠掰開青年的手。
“別激動,有話好好說。”抓的他怪疼的。
青年也覺出自己孟浪了,伸出右手,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賀啟明,是東郊戲院的股東之一,他叫溫瑞雲,是東郊戲院的另一位股東。”
白靈筠分別與賀啟明和溫瑞雲握了手。
“賀老闆、溫老闆,你們好,我叫白靈筠。”
賀啟明:???
溫瑞雲:!!!
空氣中出現短暫的沉默,隨後賀啟明和溫瑞雲對視一眼,一人抓住白靈筠的一條胳膊。
賀啟明臉色潮紅,嘴唇抖動。
“白老闆,我終於、終於找到您了!”
白靈筠被嚇了一跳。
“你們……找我?”
賀啟明和溫瑞雲這兩位年輕的戲院股東找白靈筠究竟所為何事呢?
這還要追溯到三年前。
賀、溫二人,一個是富家少爺,一個是高官公子,兩家三代世交,二人情同手足,志向相投,總想著靠自己闖出一番天地。
藉著一次走商的機會,兩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跟隨商隊從奉天來到宛京。
進京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先找個戲園子聽場戲解解饞。
彼時,十六歲的白靈筠在京城梨園行剛剛嶄露頭角,唱唸做打功底紮實,扮上戲裝後嬌媚不可方物。
新血液的注入在梨園行內一度掀起浪潮,引起了不小轟動。
賀啟明與溫瑞雲聽的第一場戲便是白靈筠的《天女散花》,身段婀娜柔似水,長綢飄動燦如霞,看的二人如痴似醉,如夢似幻,從戲園子裡出來還精神恍惚著,等再回頭想去後臺見見這位新貴,卻被告知白老闆已經下戲家去了。
於是自那日起,“白靈筠”這個名字便印在了二人心中。
之後幾日,賀、溫兩人又逛了幾家戲園子,卻再沒見過一個能超越那日白靈筠天女散花的表演,而白靈筠也一連歇戲多日沒再掛牌登臺。
雖沒有白靈筠的戲聽,但二人逛了數日戲園子也從中發現了商機。
在宛京,無論是內城和還是外城,大大小小的戲園子幾乎家家爆滿,老百姓寧可少吃一頓飯也要買張戲票進到戲園子裡聽一場戲。
溫瑞雲雖然出身官家,卻比世代商賈之家的賀啟明更有經商頭腦,戲園子的火爆讓他心中升出一個想法來。
既然他們二人想幹出一番成就來,何不就從這戲園子開始?
賀啟明聽了這個建議,立刻舉雙手雙腳贊成,如果他們有了自己的戲園子就可以與春合堂合作,以後聽白老闆的戲豈不是更方便。
兩個年輕氣盛的少爺公子一句廢話沒有,說幹就幹!
先是打探了一番宛京梨園行的規矩特色,得知戲班子人口多,花銷大,沒有人力物力財力再去運營戲園子,大部分都是租用別人的場地,戲班子既要付給戲院一定的租金費用,還要按照每場的上座率給戲院抽成。
而且戲班子與戲院還不是雙方合作關係,而是一方對多方,一家戲院可以同時合作兩到三個戲班子。
一週七天,戲院根據戲班子的名氣、曲目、上座率進行分配排序,有的戲院甚至一天開兩場,兩個班子分不同時段開戲。
可以說,戲院在這樣的合作當中幾乎就是一本萬利,日進斗金。
二人一合計,這不就是為他們量身打造的嗎,唱戲的本事他們沒有,但是有錢啊。
可現實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