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南睿習俗,成婚三日後,女子需攜夫君一道回孃家探親。
趙暮鳶檢視著陳管家遞上的回門禮清單,長長的一大卷。
忍不住蹙了蹙眉,“陳管家,這些都是要送去尚書府的?”
“稟王妃,這些均是老奴依禮制準備的。”
趙暮鳶將清單冊子遞迴到他手裡,輕聲道:“全部換了。”
陳管家翻看著冊子,連忙跪了下來,“王妃恕罪,若您覺得哪裡不妥,老奴馬上改。”
趙暮鳶示意餘姑姑將他扶了起來,輕聲道:“陳管家,你年事已高,以後站著回話就成。”
“是,王妃。”陳管家感激地抱拳。
“陳管家,你準備得很周全。但是,我希望,隨我一道回尚書府的東西,只要看起來很值錢即可,你可明白?”
“王妃的意思是,換成中看不中用的回門禮嗎?”
趙暮鳶點了點頭,淺淺一笑,“對,王爺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再說了,戶部尚書掌管天下銀錢,想必不會在意區區回門禮。”
陳管家瞬間懂了,他微笑著鞠了一躬,“老奴明白了。”
“另外,我的嫁妝,勞煩陳管家找個庫房存放起來。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動,包括王爺。”趙暮鳶正色道。
那些都是雪音姐姐的,將來要全數交給它的主人。
陳管家有些為難,這整個王府都是王爺的,他如何能做主,“王妃,這——”
趙暮鳶明白他的考量,吩咐花落拿出五萬兩銀票塞到了他手裡。
“如果王爺問起,就說是我說的。這五萬兩,算我們主僕幾人在王府的花銷。”
“王妃,這可萬萬使不得,老奴不是這個意思。”陳管家連忙拒絕。
“陳管家,收下吧,王爺會同意的。”
趙暮鳶心想,她和南暝央畢竟只是合作關係,不能在他的王府白吃白住。
天機殿送來的二十萬兩銀票,給出一部分也無妨。
陳管家為難地將銀票收入袖中,“是,王妃。”
兩個時辰後。
小安來報,回門事宜已全部準備完畢。
趙暮鳶帶著花落來到府門前。
她今日身著一襲淺金色長裙,秀髮只是簡單地挽了一個髮髻,用兩支髮簪固定,簡約而不失優雅。
抬眸望去,載滿大箱子的馬車一字排開。
想到裡面的東西,她嘴角微微上揚。
冥一站在馬車旁,恭敬道:“王妃,請!”
“你要跟我回尚書府?”趙暮鳶疑惑地望著他。
“是,王妃請!”冥一又重複了一次。
趙暮鳶一頭霧水地走上馬車,待掀開車簾,她終於明白了。
只見南暝央正端坐在車內,翻看著一本書。
趙暮鳶坐在了離他最遠的角落,“王爺,也要去尚書府?”
南暝央平靜道:“本王與王妃,夫妻情深,回門宴這麼重要的事情,怎可缺席?”
“……”趙暮鳶有些無言以對,她背倚著車廂壁,閉目養神,不想再多言。
許久之後,南暝央望著她的裝束,開口問道:“聽管家說,王妃送了王府五萬兩銀票,有何深意?”
趙暮鳶睜開眼睛,有些困惑。
“我和花落她們在王府總要吃喝,不能白吃白住。怎麼,王爺是覺得,五萬兩少了?”
南暝央審視著她,淡定道:“本王只是好奇,什麼樣的鄉野女子,揮手就能甩出五萬兩,都夠一村子的人,幾輩子的花銷了。”
趙暮鳶避開他的目光,緩緩吐出一句,“我富有,不行嗎?”
“可王妃的樣子,與富有二字,半點不搭邊。”
趙暮鳶想起自己這身打扮,在外人看來,確實寒酸了些。
一本正經道:“自然是因為,王爺什麼樣的女子沒見過,只有別出心裁,才能入得了您的眼啊。”
“確實特別!”南暝央將手上的書放在了身側,聲音十分平靜。
“手下來報,王妃離開老宅時,正遇流寇劫殺,無人倖免,王妃卻活了下來,也很特別。”
趙暮鳶心頭一驚,他果然一直都懷疑她的身份,“區區流寇而已,我有花落。”
“你那丫環,武功確實不俗,不知王妃是如何讓這樣的女子,甘為奴婢的?”
“我救過重傷瀕死的她,後來,她便一直跟在我身邊。”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