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壽命。
這五個字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裡,讓他惴惴不安又無可奈何。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趙暮鳶再有耗空內力的那一天。
他捨不得,亦賭不起。
翌日一早,百里清便出現在了趙暮鳶的面前。
當他的目光掃過她身邊未戴面具的南暝央時,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戲謔的調侃道:
“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暝王殿下嘛,怎麼今日有臉見人了?”
話音剛落,甚至都沒給南暝央留出回應的時間,他便緊接著繼續咄咄逼人地說道:
“暝王還真是膽大啊,竟然敢孤身一人跑到這兒來。”
“是當我西榮子民都是以德報怨之人嗎?”
面對百里清的挑釁,南暝央只是淡淡地斜睨了他一眼,然後氣定神閒地回應:
“以德報怨……呵呵,清王這話從何說起?”
“當初,貴國率先挑起戰端,強取豪奪我南睿城池。”
“只不過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自食惡果。”
“我南睿沒有向你們索要賠償,已是最大的恩賜。”
“還有,本王是孤身一人沒錯,但本王身後是整個黑翼軍,還有整個南睿。”
“就算此刻本王站在你西榮的宮牆上,你們……又能奈我何?”
他那狂妄至極、目中無人的話語,使得百里清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晴不定。
昔日的他們屢屢交鋒,互不相讓,誰也不肯在氣勢上輸給對方一分一毫。
而此時此刻,在這狹小侷促的房間裡,似乎也想分個高低。
趙暮鳶見狀,嘆息了一聲,然後緩緩抬起手來,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清王,請。”
百里清聽到她的聲音,心中的怒意稍稍收斂了一些,但臉上依舊帶著幾分不悅之色,他冷哼一聲,不情不願地坐了下來。
剛一落座,便迫不及待地問道:“不知南鳶王今日傳信約本王前來,所為何事?”
趙暮鳶並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沉默片刻之後,突然開口說道:
“清王,在此之前,我先要感謝你出手救了秦家眾人。”
“這次就當我欠你個人情。”
“他日若有機會,定然還你。”
面對趙暮鳶如此誠懇的道謝與承諾,百里清擺了擺手,不以為意地說:
“區區小事罷了,南鳶王不必放在心上。”
“我們是盟友,你的家人本王自當多加照拂。”
話剛說完,他不著痕跡地將目光向南暝央那邊輕輕一瞥。
趙暮鳶滿臉狐疑之色,開口發問道:
“清王,不知你是如何察覺鬼主要對秦家下手的?”
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問,竟令百里清稍稍愣了一下,隨即眉頭緊蹙起來,沉聲道:
“難道南鳶王是在懷疑此事是本王自編自導不成?”
話音甫落,他冷冷地哼了一聲,接著說道:
“本王此生最厭惡演技精湛之人。”
他這番話語說得斬釘截鐵,語氣更是冰冷到了極點,整個屋內的氛圍瞬間變得凝重壓抑起來。
就在這時,趙暮鳶忽然想起關於西榮皇弒兄篡位的故事。
傳聞早年的西榮皇百里鈺溫文爾雅、才華橫溢,堪稱一代賢王。
不僅對先皇十分敬重,而且對待諸位皇子也是疼愛有加。
然而,就在某一天,局面突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誰也沒有料到,平日裡風度翩翩的君子竟然會痛下殺手,將自己的兄長和侄兒殘忍殺害,奪取了皇位,使得整個西榮國改天換地。
他應該就是百里清口中那個“演技精湛之人”。
趙暮鳶緩緩收回飄飛的思緒,輕聲出言解釋道:
“清王誤會了。”
“我以為是你在鬼主身邊安插了眼線。”
“實不相瞞,我打算……屠了暗鬼。”
“讓那群陰溝裡的老鼠徹底消失。”
此言一出,百里清臉上頓時浮現出驚愕之色,忍不住失聲高呼:
“你說什麼?”
顯然,他完全被趙暮鳶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給震住了。
然而,儘管深知自己所說之話在外人眼中無異於痴人說夢。
可趙暮鳶依然目光堅定,毫不猶豫地再次重複:
“我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