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沙沙的聲響,若隱若現的近處的樹幹與深黑的夜色形成了對比,如詩如畫,將人帶入一個幽深而寧靜的世界。
常年面臨各式各樣的危急情況的軍警,效率非常高,末廣鐵腸帶著收繳來的手機離開後不久,大倉燁子就打電話過來,把重要的情報念給條野採菊聽。
黑衣人領頭的名字叫加茂暉越,除了這次事件中出現過的加茂家主,送土屋今理來到寺廟的加茂二長老,他與加茂家的大長老也有聯絡,但這份聯絡似乎是前二者並不清楚的。
條野採菊腦海裡浮現出那個熟悉的猜測——大家族的派系之爭。
而且不巧,加茂暉越這名字,條野採菊是聽過的。
雖然當時查探夏油傑所接受的那些任務的勘察人的時候,孔時雨只念了一月份的前幾個名字,但這些人名裡恰好就有加茂暉越。
那麼問題就來了……
條野採菊修的整整齊齊弧度圓潤的指甲輕輕點了點桌面,敲出清脆的聲響。
他側著頭自言自語,紅色的耳飾隨著重力自然垂落到白皙的脖頸處“針對夏油傑的……究竟是家主陣營還是大長老陣營呢?”
另一個陣營知曉這件事情嗎?他們……有沒有可能是同謀呢?
又是一個夜晚過去。
陽光灑在城市的每一角落,透過窗戶的玻璃,映照出一幅生動的畫面。窗外,高樓大廈拔地而起,他們風格多養,有黑色肅穆的獨棟,有銀色高科技感高樓,有西洋風棕色尖頂城堡,體現著繁榮文化的碰撞。街道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的車輛穿梭在道路之間,像是一條條忙碌的螞蟻線。
枷場菜菜子和枷場美美子已經來到異能特務科好幾天了,原先以為會經受折磨拷問,卻沒想到特務科的人只是不輕不重的問了幾個問題,就輕鬆的放過了她們。
異能特務科的人不讓她們離開橫濱,但也不虧待她們,甚至在知道姐妹兩從未上過學之後,很快就為她們安排了完整的課程,國語、算數、音樂、圖畫等這些基礎課程也就算了,連生活課與家庭課都沒有落下。
另外,考慮到雙胞胎的年齡已經不小了,母親離世的早,後來照顧他們的夏油傑又是個男性,異能特務科還專門找了中年的女異能力者來教她們的生理衛生課。
將至夏季,天氣燥熱,異能特務科的教室裡面裝了空調,但還是沉悶,而且冷風多吹一會兒,還會有點頭疼。
在一節枯燥的國文課結束之後,枷場菜菜子長長的嘆了口氣,整個人一下子癱倒在課桌上,小聲的抱怨。
“美美子,我討厭國文……我討厭上課……”
枷場美美子在一旁默默的贊同的點了點頭,她看了看門口,確認過沒有大人們的身影,但還是把聲音壓低到除了菜菜子誰都聽不清。
“姐姐,我想夏油大人了。”
菜菜子安撫的拍了拍妹妹的手,別過頭望著窗戶的方向。
她側著臉,臉頰貼著乾淨的課桌。這個角度能看見窗外的風景,遠處的天空,湛藍如洗,幾朵白雲悠悠地漂浮著,彷彿是天空中的精靈,在享受著這個城市的喧囂與繁華。地上行人步履匆匆,他們或笑談或蹙眉或憤怒或沉悶,體現著屬於人的百態。
街道兩旁的樹木在陽光下綠得發亮,像是在與過往的車輛和行人打著招呼。一些樹葉輕輕搖曳著,在風的吹拂下沙沙作響。偶爾有幾隻小鳥在樹枝間跳躍,歡快地唱著歌兒。
今天不同於前面幾天,當上課的時間再次到來的時候,走進來的不是枷場姐妹熟悉的那個國文老師,而是一個三花髮色的老先生。
老先生看上去嚴肅又博學,他戴著頂黑帽子,鼻子下是神氣的八字鬍,身上穿了一身棕色的風衣,還杵著柺杖。
枷場菜菜子一下子坐直了身體警惕的看著他,妹妹枷場美美子在課桌下悄悄拉住了姐姐的手,脊背緊繃了起來。
她們一直覺得這些人肯定不會那麼好心,抓她們過來一定是另有所圖,因此這幾天連睡覺都睡不安穩,神經緊緊的繃著。
放在以往她們早就已經開始鬧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綁來的路上的那些經歷,使得她們明白了這樣做是沒有用的,只會傷害到自己,於是學會了安靜下來,假裝乖順的接受這些課程。
老先生頂著姐妹兩不善的眼神,卻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他沒有一開始就跟她們說什麼正事,而是在她們的桌子上各放下一本無名書。
“聽竹野內說,你們是認得全字的,這是老夫自己寫的小說,要看看嗎?”